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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最全] 【表姐】(1-61)作者:不详{2014.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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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1-61)作者:不详{2014.6.4}

作者:不详
字数:11万(1-61)

  表姐(1)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它发生在上个世纪末的九十年代中期,东北蛟河县的
一个小山村,那年我十一岁。

  一天,刚刚放学回家的我,就被妈妈叫了过去,说爸爸没时间,要我陪她去
一趟远在十五里以外榆树沟的大姨家,说是有人捎信过来,告诉妈妈说大姨的病
重了。妈妈是家里的老丫,上面有一个姐姐(大姨)和一个哥哥,也就是我的舅
舅。可是舅舅早已去了南方,和大姨经常保持联系的,就是我们家了。

  初夏的山间小路两侧,绿草茵茵,枝繁叶茂。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的我,并
不理解大人的心情,还一个劲地跟妈妈说:「妈妈你听、这个鸟叫的声多好听!
妈妈你看,那刺玫的花开得多好看;。。。。。。。。。。」妈妈只是『嗯嗯』
地答应着,并不顺着我指的方向看,穿着两只黑布鞋的脚,越迈越快。

  以往妈妈去大姨家,都是爸爸套一辆驴车,或者有时干脆就是骑着毛驴去。
当时我们家早已有了农用三轮车,但是去大姨家的路,基本上全是山间小路,毛
驴车都很费劲,更不用提那农用三轮车了。可今天毛驴被爸爸牵去压格子(压地
),我和妈妈只好走着去大姨家了。

  这条路我很熟,因为爸爸和妈妈已经领着我走了很多次了。爸爸妈妈见我人
小都轮流地背过我,爸爸也背过妈妈;现在我十一岁了,已经快赶上妈妈高了(
1·67米),再走这条路,就一直没用爸爸妈妈背过。

  在过了三道岗子之后,前面有一条十几米宽的小溪,溪水清澈见底,涓涓而
流。妈妈正要蹲下拖鞋,我一冲动,要背妈妈过去,妈妈打了我一下,笑着说道
:「傻孩子,别瞎逞强,你那身子骨正在发育期,累坏了可不得了啊!」可我还
要背妈妈,正在这时,忽听有人喊:「老姨、小刚-----」我们一看,是表
姐,只见她一边喊着一边脱鞋过来。表姐比我大五岁,十三岁就辍学在家伺候她
生病的母亲和操持家务。我那大姨夫是一个不务正业的人,整天沉醉于赌博之中
。他要再三对大姨好一点,大姨的病也不能一病三四年了不见好转,反而是越来
越重。

  「你妈怎么样了?」妈妈焦急地问。

  「刚刚吃了一些止痛药,还不行!」说话的同时,表姐的眼睛里已经充满泪
水。说完,表姐蹲下身要背妈妈,妈妈也没推让,便跨上了表姐那瘦弱的脊背。
十三岁就在家开始承担繁重的家务,表姐的身体在妈妈面前显得十分矮小和单薄
。可表姐驮起妈妈却并没费多大的力气,几步就趟过小溪,放下妈妈,便要回来
背我,我喊了声『不用』,早已脱下鞋,两步就跳过去了。

  见我过去,妈妈拍了我的脑袋一下说我:可爱逞强了!表姐蹲下穿上鞋,过
来拉着我的手,走在妈妈的前面。三十岁的妈妈已经有些发福,再加上来的时候
有些着急,走着走着就跟不上了,脸也红了、也快上气不接下气了。前面是一段
上坡的路,路上全是『老牛拽』的爬地草,走起来非常绊脚。表姐回头看看落在
后面的妈妈,上前说:「老姨、我来背你走吧,还挺远呢!」

  「不用,你们俩别跑,你们一快,我就着急,越着急越累。」妈妈累得直喘
,弯着腰摆手说不用。

  「老姨,别看我长得小,这些年我都锻炼出来了,我爸爸一天天就知道打牌
,啥也不管,多累的活,都是我一个人干。来吧!」表姐再劝妈妈。妈妈活心了
,苦笑着看着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外甥女,此时,表姐已经蹲下,妈妈好像来了兴
致,不考虑那么多了,双手摁着表姐的肩膀,便再次跨上她的脊背。

  表姐背起妈妈,往上颠了一下就往前走。妈妈摁着她的肩膀说:「我说小秋
啊,千万可别逞能,老姨自己能走,背不动就放下啊!」

  「知道了老姨,到了好走的地方我就放下你。」实际上,表姐的步伐很乱,
看得出她是强挺。妈妈回头看着我说:「小刚过来扶着你表姐点!」我赶紧过去
,表姐的腰弯得很大,告诉我说她不用扶着,却让我拿根树枝在前面边走边打草
,说这条路上经常有蛇出现,一攉喽草它就跑了。一听到说有蛇,表姐背上的妈
妈吓得『嗷』的一声,妈妈是最怕蛇的。见到哪怕只有半尺长的小蛇,也能把她
吓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表姐这一句话说得,妈妈就好像真的见到蛇一样,惊
叫一声搂紧表姐的脖子,两条丰满的大腿也把表姐的腰紧紧夹住。年仅十六岁的
表姐,这时偶尔到成了妈妈一样的大人,她却安慰起妈妈来:「没事的老姨,小
刚在前面一打草,它就跑了。」

  表姐(2)

  过了榆木林子,就看见大姨家住的那个屯子了。妈妈这回要下来走,表姐也
已经累得步伐明显地慢了,妈妈一说,她便蹲下身,妈妈从表姐的身上下来,看
见表姐已经满头大汗。便掏出怀里的手帕,给她擦了擦,就这两下,表姐就几乎
感动得要流出眼泪来了。她说:「老姨,你要在我身边多好,哪怕是天天背你我
都愿意!几年了,我妈妈病得骨瘦如柴,就连摸我一下的力气都没有,爸爸嫌我
是个女孩,从小就看不上我,老姨,我的命咋这么苦啊!」

  妈妈被表姐这两句话给说得动了感情,她搂着表姐那瘦弱的肩头对她说:「
小秋啊,你就放心,无论到啥时候老姨都疼你!」那时候我还小,我感觉不到表
姐究竟有多苦,但从表姐那过早成熟的话语中可以感觉到,表姐是太累了!

  九十年代的农村,经济发展的已经很快了,农民自己承包土地,搞多种经营
。别看这是一个偏远的小山村,家家户户都已经是砖瓦到顶房子了。除此之外,
基本上谁家都有手扶式、小四轮之类的农用车。唯独表姐家,至今还是个破草房
。村上的领导没少帮助表姐家,可是大姨夫嗜赌成性,家里除了大活人,就连一
个价值五元钱的东西都找不着;该卖的都卖了,该当的都当了。

  我和妈妈还没走进表姐家的房门,就听见大姨剧烈的咳嗽声,一见我们来了
,骷髅一般的脸,慢慢地转向我们微微的点了一下头。大姨夫早已不知去向,表
姐立即上前给大姨喂水,妈妈见到自己的姐姐成了这个样子,趴在大姨的破被上
拉着大姨的手就哭了起来。表姐说:「上个月,舅舅寄来的钱,多数都被爸爸抢
去了,只剩下十几块钱买了点止痛药和止咳药,爸爸·说,还吃什么药了,这么
多年都不好,那钱都白瞎了;这些年要是把买药的钱都给我,说不定咱们家就发
了!你这可好,成天的吃药,你都见点好啊;你这活不活、死不死的,可坑死人
了!」

  听了表姐的述说,妈妈气得直咬牙,这个白眼狼,当初我就看他不是个好东
西!可大姨有气无力地说:「可是事到如今还能怎么样呢,我别的都不想了,就
是苦了小秋这个孩子啦!」

  表姐(3)

  从大姨家回来的第四天,我那年仅三十六岁的大姨,就含泪死去。爸爸妈妈
说我太小,不宜参加死人的事,所以,就没让我去参加大姨的葬礼,是奶奶在家
陪我呆了一整天。快到半夜了,爸爸妈妈他们才回来,妈妈已经哭成了泪人。我
问妈妈表姐怎么样了,妈妈说,你表姐这孩子哭得死去活来,然后就一个人站在
院子里发呆,你那可恶的大姨夫,收了礼金之后,人就没了,家里乱七八糟的一
点也不管,撇下小秋就打牌去了,真是他妈的损透了!我想把小秋领咱们家来呆
几天,可是小秋说,她想妈妈,谁家也不想去;妈妈只好和爸爸先回来了。爸爸
坐在那也叹息,确实苦了这孩子了!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几天后,从榆树沟竟传来我那表姐小秋失踪的消息。爸
爸妈妈领着我急匆匆地赶去,大姨夫也没在家,邻居说他是去找孩子去了。妈妈
一屁股坐到地上,拍了一下大腿说:「都怨我,那天要是把小秋这孩子领到咱们
家就好了,这孩子八成是让她爸爸给卖了!这个禽兽啊!」

  「没有证据你可别瞎说,这可不是闹着玩那,这可是要吃官司的呀!」一向
老实厚道的爸爸,劝妈妈不要瞎说,万一传到他大姨夫耳朵里,反过来倒打一耙
,咱们不得干吃亏呀!

  村主任领着警察也来了,但没见着我大姨夫,很多事情无法对证和了解,呆
了一会也都走了。我望着大姨家那空荡荡的房子,眼前浮现出我那瘦小的表姐,
笑容满面地背着妈妈的情景。

  往回走的路上,妈妈就像一滩泥一样地趴在爸爸的背上,由爸爸背着走。爸
爸是我们村的财务主任,他说他从十八岁开始就当会计,一直到今天,十五年了
就没干过体力活!

  晚上,我是说什么也睡不着觉了。眼前一幕一幕都是表姐,她到底上哪去了
呢?是叫人绑架了,还是叫人给拐卖了?还是在林间叫野兽给吃了。。。。。。
。。。

  几天后,有人告诉妈妈说我那大姨夫回来了,逢人就说孩子丢了没找着,乡
亲们还都劝他想开点,事情既然出了,就得往开了想啊!

  妈妈就是认为小秋的失踪,跟我那大姨夫有关系,爸爸在村里做表没时间,
妈妈就又带着我,去十五里以外的榆树沟,去质问大姨夫,小秋到底让他给弄到
哪里去了?看妈妈这么坚决,爸爸怕路上出什么事,因为以往表姐都在半路上接
;现在,表姐小秋失踪了,爸爸不放心,便打发村里看马圈的跑腿子(单身汉)
王老黑,牵着那头闲着的毛驴,陪我们走一趟。王老黑是村里的二皮脸,记吃不
记打;也是妈妈的脚下玩物,四十六岁还没说上媳妇。除了穷,在女人面前直不
起腰,也是他娶不上媳妇的主要原因。

  听到爸爸的吩咐,王老黑牵着毛驴乐得屁颠屁颠地来了。走到妈妈跟前,用
手使劲拍了拍铺在驴背上的垫子,然后蹲下,让妈妈踩着他的膝盖上驴。妈妈骑
上毛驴,回身让我骑在她的后面,两手搂着她的腰;王老黑没有让我踩他的膝盖
上驴,而是两手一掐我的两肋,一使劲,就把我抱到驴背上。王老黑真像个赶脚
的,牵着驴,冲妈妈笑嘻嘻的一点头,然后,一拉缰绳,大喝一声:「嘚、驾」
!小毛驴的腰一颤一颤地驮着妈妈和我,走进了山间小路。王老黑一边牵驴、一
边还唱起了:「红粉佳人驴上骑,小二我赶驴走得急;要问佳人去哪里,思夫心
切小蓝旗。。。。。。。。。」

  妈妈想念小秋,没心思听王老黑那秦腔般的嚎叫。笑着咬牙说王老黑:「你
是不是怕狼不来呀?把狼招来吃了你倒没什么,我这儿子才这么小,你安得什么
心哪?!」

  表姐(4)

  王老黑贱嗖嗖地说道:「能为你这漂亮的娘子牵驴坠凳,真是一个美差,我
心里高兴,忍不住就唱两句。」

  「少贫嘴,好好牵你的驴,今天还要赶回来呢!」妈妈对王老黑说话一点好
气都没有。

  「好嘞,瞧好吧您内。」王老黑一挺腰,左手牵着毛驴、右手挥鞭吆喝着,
几乎是小跑一样地走了起来。路上,任凭王老黑几次献殷勤般地呵护着妈妈,妈
妈全然不理,妈妈的心里,就是赶快走到大姨家,好好问问她那个丧良心的姐夫
,小秋到底被他弄到哪里去了。

  将近下午两点,我们终于赶到了榆树沟。妈妈让王老黑牵驴在外面等着,便
领着我急匆匆地进院;然而,大姨家锁门,这更气坏了妈妈,左邻右舍一打听,
都说找他还不容易,去村东头老薛家,准保在那打牌呢。妈妈气得火帽三丈,这
头人尸骨未寒,你这头就去打牌去了,还是不是人呐!妈妈领着我快步来到院子
外面,摁着王老黑的肩膀急急地骑上毛驴,按照村里人的指点,找到了老薛家。
一进门,果然看见我那大姨夫正在聚精会神地在那打牌,妈妈敲门进屋,所有人
都一愣,手中的牌自然也就停了下来。妈妈直接指着我大姨夫黄永富,说你出来
一下,有话问你。大姨夫是惹不起我妈妈的,除了妈妈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美人,
其火爆的脾气也让人胆怯三分。大姨夫只好放下手中的牌,跟着妈妈来到院子里
,妈妈一把揪住姐夫的衣襟,咬牙问到:「小秋呢,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你这
个挨千刀的!」

  「哎呀我说妹子,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呀,我找了好几天了,哪都去了也没找
着,怎么能说是我把她弄哪去了。」大姨夫极力辩解。

  「你撅尾巴拉几个粪蛋我还不知道,小秋在哪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别他妈跟
我装清白!」妈妈仍然怒不可遏。

  「我说妹子,咱们是亲戚,我就不追究你这些话了。你无凭无据,可别冤枉
好人!小秋是我的孩子,我着急上火还上不过来呢,咋能做出那么伤天害理的事
呢!」大姨夫黄永富以理据争。都出来围观的人也劝妈妈,说人家黄永富说得也
对呀,你也没有什么凭证,咋就一口咬定是黄永富把自己的女儿给弄没了呢。

  妈妈撒开了手,回身搂着我哭了起来,嘴里念叨:「可怜的小秋啊,老姨想
你呀。。。。。。。。。。。」

  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的结束了,我和妈妈骑上毛驴,王老黑的脸上也没用了
那贱嗖嗖·的笑容。妈妈骑在驴背上一直在哭,我在妈妈的后面骑得也不舒服,
便要下来自己走走,王老黑停住驴,让我下来后,再打驴前行。我则舒展舒展筋
骨,使劲抻抻懒腰,便快步跟在毛驴的后面。妈妈还在哭泣,我也思念我的表姐
,她到底在哪里呢?

  回到家里,爸爸询问了一下情况之后对妈妈说:「一猜就是这样的结果,你
这么直接了当的问,谁也不会回答你。动点心思,详细地了解调查,我就不信他
一点马脚也露不出来。」我突然想起来一个细节,就是咋一进屋,看见大姨夫的
牌跟前,摞着一沓的钱。妈妈拍了我一下,「还是我儿子,真聪明!这的确是一
个线索,平常他黄永富哪来的钱,家里的东西都让他给卖光了,他一定是把小秋
给卖了。不行,我得报案。」妈妈说着真要去报案,可爸爸却说:「这倒是个问
题,不过,头两天乡亲们参加姐姐的葬礼可也都随了份子,人家一口咬定这钱就
是大家的份子钱呢?我们也没办法,别急,慢慢打听打听,一有线索立即报案。
一定把小秋给找回来!」可是,在这十几里都见不到一个人的大山区,要想找到
一丝线索,谈何容易。

  就这么一晃三年过去了,我已经都上了中学了,小秋仍然杳无音信。人们几
也乎把她给忘了,偶尔的提一提,也都是遇到了妈妈或是我们家的人时,才有人
过问一句。

  然而,事情也就是这么凑巧,当我去乡里上中学的第二天,在双岭子乡的集
市上,突然看见一个穿着花枝招展的女人骑着一个破衣烂衫的姑娘在往一条小路
上走。那骑在上面的女人手里还握着一根鞭子,边走边抽。。。。。。。。。

  表姐(5)

  因为我与她们之间的距离能有二十几米远,但从那被骑着的姑娘的身形上来
看,应该是我表姐。但是她肩上的女人穿着的裙摆不断地飘荡,遮住了姑娘的脸
,所以,我没法断定她就是我的表姐。于是,我决定跟踪他们一程,以便看个究
竟。可正当我刚刚离开集市的路口,一个老汉手拎着两兜子水果、蔬菜之类的东
西过来喊我让一让;随后跟上来一个能有四十多岁的女人,手拿着一把遮阳伞,
走到老汉身边,老汉蹲下,那女人骑上老汉,催着老汉快速赶上前面骑着可能是
我表姐的女人。打着遮阳伞的女人催着老汉追上前面的女人之后,把遮阳伞遮在
那个骑在可能是我表姐肩上的女人头上。骑着老汉的女人怀里也抱着一个比较大
的口袋,里面也装得满满的。他们从大路下去沿着水泥小路,直奔龙凤水库的方
向走去。我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注意,远远地跟在与他们相同方向走着的人群中,
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

  走着走着,和我一起走的人群,多数又都走向了其它的小路,在通往龙凤水
库的小路上,渐渐地只剩下他们和我了;我有点紧张,生怕他们怀疑我,因为我
毕竟才只有十四岁。所以,我只好慢了下来,把我和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远一点
。这时,我看见可能是我表姐的姑娘,不知是踩了什么东西,身体晃了一下,吓
得身上的女人一跳,随即狠抽了她好几鞭子。并且,我听到了那个女人狠狠的喝
斥声。我再仔细看着可能是我表姐的姑娘,那光着的两只脚是黑紫色的,我的心
哪,真想猛冲上去把她给救出来。可是我身单力薄,决定还是先知道他们去哪、
在哪住,然后回去告诉爸爸妈妈,让他们大人来解决这个问题。下定这个决心,
我便继续远远地跟着他们,回头看看路上,后面很远的地方才有几个往这边走到
人影。也许是因为我是个孩子,所以,他们回头几次也没有太注意我。就这样,
我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看着他们走进了龙凤水库岸边的一幢别墅。别墅的大门和
围墙,都是仿欧式的铁艺制品;别墅是一幢白色的二节小楼。我趴在一个别墅外
的土坡上,能清楚地看见别墅院子里的一切。

  他们进了院子之后,先是挎着大口袋、打着遮阳伞的女人从老汉的脖子上下
来,把手中的口袋递给老汉,她自己却过去搀扶骑在可能是我表姐头上的女人,
慢慢地从可能是我表姐的头上下来,这回我看清楚了,那个被骑着的、破衣烂衫
的、光着两只黑紫色的脚、头发参差不齐而且又非常凌乱的姑娘,就是我的表姐
。我差点喊出声来,三年了,我和爸爸妈妈无时不想的、无时不惦记的我的表姐
小秋,居然已经被糟蹋成这个样子。我用拳头狠狠地砸着土坡,我的表姐啊,三
年啦,我们都在想你呀,你咋成了这个样子啊!

  待那女人从表姐的肩上下去,便对过来的两个男人说了些什么,刚才那个打
着遮阳伞的女人过来搀扶着那女人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两个男人立即上前把表
姐从地上拎起,双手分开绑在院子里的两根柱子上,接着两个男人挥舞着皮鞭狠
狠地抽打着表姐,听出他们抽打表姐的原因是因为在路上,表姐踩了一块石头,
险些吓着女主人。

  皮鞭在呼啸,我的心在颤抖;看得出,表姐在硬挺着,我清楚地看到表姐的
上牙紧咬着下唇,鞭子每抽一下,她的身子就猛的一震,痛苦的脸也随之猛的抬
了一下。终于,她实在忍受不了这无情的抽打了,憋了许久那凄惨的哭声,一下
子爆发出来,我的两只手,都抠进了土里一寸多深。。。。。。。。。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的那个地方,七、八里的路程,我仿佛是一气就跑了
回来。我跟老师请了假,在学校借来一辆自行车,飞速地赶回家,去告诉我的爸
爸和妈妈。

  表姐(6)

  爸爸妈妈知道了这个情况后,立即带着我驱车到乡派出所去报了案,同时,
爸爸也向乡长汇报了我提供的情况,乡长当即指示坚决严惩。

  接到我们的报案和乡长的指示,乡派出所的警察立即出动,带着我们直奔龙
凤庄园。

  当警察把正在给女主人舔脚的表姐从女主人的脚下解救出来时,妈妈看了半
天,怎么也没法相信眼前这个目光呆滞、伤痕累累、衣衫褴褛的姑娘,就是自己
姐姐的女儿小秋。

  我慢慢地走到表姐的跟前,看着她那干涩凌乱的头发,紫黑粗糙的手脚;一
想到刚才她被绑在院子里遭鞭打的情景,我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姐----
--」我情不自禁地和表姐抱在一起,爸爸和妈妈也一起上来我们抱在一起哭了
起来。妈妈捧着表姐那满是伤痕的脸,咬牙地说道:「这个挨千刀的(指大姨夫
),我绝不会饶了他!」

  经过医院的鉴定,表姐是身患多种疾病,且伴有多发性软组织挫伤。在医院
的病床上,表姐面对着警察、记者、我和爸爸妈妈,一顿痛哭之后,讲起了·这
三年她非人般的生活------

  表姐说:三年前,她妈妈刚刚去世不久,爸爸就过来对她说:『小秋啊,这
些年来,我从来也没领你出去走一走;今天,爸爸啥也不干了,就领你出去玩玩
转转;你妈的病,不是一天两天了,熬也把人熬垮了!她是早死早享福,你也不
必那么伤心;爸爸今天一定让你玩得开心、玩得尽兴。』表姐小秋说着,又呜呜
地痛哭起来------

  说走就不容空,表姐还没换一件衣服,就被她爸爸(我那大姨夫)催着上了
路。大姨夫边走边看表,当走到一棵很粗的老榆树的下面时,大姨夫突然说他肚
子疼,而且,疼得很厉害。表姐也不知如何是好,甚至她说她要跑着回去给她爸
爸拿药。可我那大姨夫却说他解个手就完事了。并让小秋在原地等着他别动,他
自己一转身就进了密林。表姐实实在在地靠在一棵树上,一心一意地等着她的爸
爸归来。就这时,突然一个人冲上来,一棒子把她打晕。。。。。。。。。。

  表姐(7)

  当表姐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躺在一间黑屋子里,她正要仔细看看是
怎么回事,见她醒了过来一个人抓着她的头发不容她挣扎,就把她拎到了前屋的
大厅里,大厅内的椅子上坐了男男女女好几个人,拎着她的男人把她往地上一摔
,便说:「她醒了,没事了。」

  大厅的正中央的椅子上,端坐在一位穿着花衬衫的中年男人,他仔细地看了
看表姐说:「下手是重了,这还啥活没干就把她打死了,我不是亏大了!」

  「你们要干什么,我要找我爸爸,他在树林子里找不到我会急死的。」表姐
惊恐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声音颤颤地说。

  「真是个他妈的傻妮子,实话告诉你吧,就是你爸爸把你卖给了我们。因为
你爸爸赌博欠下的钱太多了,就是砸碎了他的骨头他也还不起了;所以,他才想
出了这个主意,不信让他进来!」中年男人一说,刚才拎着表姐的那个大汉过去
开门把我大姨夫喊了进来。大姨夫一进屋先是给男主人行了个礼,然后,毕恭毕
敬地站在那。

  表姐一看,顿时傻了:「爸爸,你真的把我卖了吗?」

  「这。。。。。。。。。这。。。。。。。。。。」大姨夫被表姐问的说不
出话来。这时男主人一努嘴,让大姨夫把卖表姐的字据给表姐看看,大姨夫接过
大汉手中的卖身字据,颤颤巍巍地让表姐看,表姐一眼也没看,她两眼像冒火一
样地看着大姨夫,嘴唇哆哆嗦嗦了半天说:「你还是我的爸爸吗,妈妈被你气死
了;你今天又把我给卖了。。。。。。。。。你还是我爸爸吗?你要遭报应的啊
--------!。。。。。。。。。。」表姐痛斥了大姨夫一顿之后,扑地
痛哭起来。大姨夫被表姐问的目瞪口呆,顿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行了,白纸黑字,都写得清清楚楚;人已经来了,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你
可以退到一边去了。」男主人让大姨夫站到一边,然后他对表姐说:「你也别想
不开,父债子还,天经地义。你爸爸把你养这么大,今天也该轮到你孝敬他的时
候了。你不要以为你一个小小的丫头片子就能值多少钱,这还差得远呢,我们把
你买来可不是让你来当摆设来了,白纸黑字你也看到了,进了这个门,你今后就
是这个家的人。你要好好地干,才能配得上我花的钱。其实你的工作很简单,看
到我这位娘子了吗?」表姐抬头看了一眼男主人身边的穿戴十分雍容华贵的女人
,男主人接着说:「我这位娘子有个嗜好,就是汽车她不爱坐,骏马她不爱骑;
就愿意骑着人当的马。而且,那些身强体壮的男人她还不骑,过去一段时间,她
都是骑着老何大姐;今天你来了,就把老何大姐给替下来,她好去干别的活。这
话我可说到前面,我的娘子脾气可不太好,你要小心伺候,不然,我们可是有家
法的呦!」

  男主人的一番话,把从没见过世面的表姐,给说得六神无主,这时,大姨夫
又过来蹲在她的身边嬉皮笑脸地说:「其实,爸爸都是为了你好,你说在咱们家
吃不上、喝不上的,有啥留恋的。你到这来,有吃有穿就是伺候太太,算你有福
,我想伺候太太,人家还不用呢。好好干啊,干不好别说我都对你不客气。。。
。。。。。。」

  表姐(8)

  表姐看着她那无耻的爸爸,心中腾起一团怒火,她咬着牙对爸爸说:「爸爸
,人间最无耻的就是出卖自己的骨肉和人格丧尽。这个美差我不干,愿意干你干
!妈妈刚刚过世,头七还没烧,你就做出了这么丧尽天良的事,你还有脸来教训
我。。。。。。。」

  表姐的话还没说完,大姨夫就给了她狠狠的一个嘴巴:「妈的,教训起我来
了,我就把你卖了,我就丧尽天良了;你能怎么样?我可告诉你,今天是你干也
得干、不干也得干,到了这个地方,就由不得你了!」

  表姐手捂着火辣辣的脸,悲愤地看着自己的爸爸,想到了他过去对妈妈那样
,想到自己今后的生活;她落泪了。她决定已死抗争,想到这,她猛地爬起来,
朝着那大理石的窗台就冲了过去。可就这时,那个大汉一把抓住了她。女主人说
话了:「这个小丫头,需要调教啊,带下去,一定要把她调教得跪在我的面前求
我骑她,去吧!」

  大汉像抓只鸡一样,提着表姐出去了。男主人看看弓背站着的黄永富,说了
句:「你也回去吧,你怎么还站在那不走啊?」

  大姨夫黄永富是想再要点钱,女主人用鼻子哼了一声,看了一眼男主人,男
主人轻蔑地看着黄永富,摇摇头对他说:「你他妈的连你的女儿一半都不如,还
想要钱,这他妈的有泡屎你要不要?不要脸的东西,给我滚!」男主人勃然大怒
,下令乱棍将黄永富打出庄园去。在这庄园打工的、当服务员的、管家、保姆等
一起上,把黄永富打得屁滚尿流地跑出了庄园。

  表姐被拎到了地下室里,这里阴森森的,地面上全是水,有一根胶管从楼上
顺下来,胶管一直在淌着水。地下室里没有灯光,只有一个炉子还在烧着焦子,
一把烙铁一直插在焦炭里,早已被烧红。随后跟进来的另一个男人对大汉说:「
哎,我说大哥,这------个小。。。。。。。小妮子肯。。。。。。。。
阿就。。。。。。。。定是个黄------花阿就闺女。能不能。。。。。。
。。阿就。。。。。。。。让。。。。。。。让阿就我,尝个。。。。。。。。
。新的。」

  瞅瞅你那个结巴样,还想尝尝新的,这叫主人知道了还不得把你阉了!先别
心思别的,先教训教训这个傻妮子,一直到她告饶为止。说着,二人麻利地将表
姐绑在十字木杆上,大汉扯过一根电线,接上电源,就往表姐的身上捅,表姐霎
时间浑身颤抖、面目扭曲而痛苦。大汉停下对表姐说:「看你是个小姑娘,不想
对你下太狠的手,劝你还是赶紧向女主人求饶吧,不然这痛苦你是受不了啊!」

  表姐终于屈服了,她过来跪在女主人的脚前,向女主人磕了三个响头;然后
,颤颤巍巍地说:「求我的主人原谅我吧,我愿意做主人的小马,真心实意的愿
意!」

  女主人轻蔑地看着表姐,用脚尖一撅,把表姐弄了个四脚朝天。然后,让表
姐仰着身子,挪到女主人的脚下,女主人把双脚踏在她的脸上,并把细细的鞋跟
踩进表姐的嘴里。表姐已经无力挣扎,只有悲愤地忍受着这一切。女主人十分慵
懒地说:「调教和不调教,结果就是不一样,这多好,你可不能吃一百个豆而不
嫌腥啊!」

  表姐(9)

  由于脸被踩着,嘴里又被踏进细细的鞋跟,表姐丝毫动弹不得,女主人说的
话她只能是听着。女主人接着说:「不要以为给我当马骑是一件很低气的事,你
答应了就行了,从现在起,你就得开始练习耐力、体力、去吧,让老何大姐好好
跟她讲一讲,然后就开始让他自己练习。」女主人一吩咐,大汉过来又抓起表姐
,向后院走去。

  到了后院,大汉对正在那洗衣服的女人说:「女主人告诉你教教她,交给你
啦!」说着,大汉把表姐往洗衣服的女人跟前一推,回身走了。表姐见这个老女
人能有五十多岁的样子,知道她就是他们说的老何大姐。

  见来了这么一个还是个孩子一样的小姑娘,老何大姐擦了擦手说:「受了不
少苦吧,孩子!现在的有钱人家,又像解放前那些地主、资本家一样欺负穷人了
,看你身子这么单薄,哪能受得了他们的折磨。一看你就是个苦命的孩子,你可
要吃苦啦!我给女主人当马已经当了三四年了,女主人是个非常无情的人,她一
骑上你就不停地用鞭子抽你,我给她当马这几年,身子每天都在流血,因为她抽
打得非常狠。而且,从来不让你穿鞋,说穿了鞋的脚太臭。除了冬天,其它季节
都光脚。说是练习,其实就是没事就扛沙袋,那都现成的,就是把一条破裤子的
两个裤脚系死,两个裤筒都装满沙子,然后把它挂在脖子上驮着走,大约有一百
来斤,够你受的。去吧,那沙袋就在那,别的我就不多说了,记住,别轻易的惹
女主人生气!」老何大姐说完,又低下头洗起了衣服。后来听说是老何大姐的儿
子也是欠了这家的钱,跑了。没办法,老何大姐只好前来抵债,受尽了女主人的
凌辱。女主人不仅让她当夜壶,还逼着她为她清理后庭。

  表姐顺着老何大姐指的方向一看,靠墙角的地方真有一条装得满满的破裤子
,她走了过去,用手提了一下没提动。老何大姐见状过来帮助她,她用力把沙袋
提起,分开裤裆跨在表姐的脖子上,表姐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老何大姐说:「
驮着在院子里来回地走吧,一会他们还过来检查呢,你要是站着不动就会挨打的
。」

  表姐听了老何大姐的话,两手搂着装满沙子的裤腿,晃晃悠悠、踉踉跄跄地
在着后院里走了起来。正这时,那个对表姐手下留情的大汉又来了,见表姐正在
练习对她说:「女主人要去溜鱼,你过来吧。」表姐驮着沙袋过来,大汉一把把
沙袋提起放到一边,看了老何大姐一眼,就推着表姐来到前院到了女主人面前。
女主人手握着皮鞭坐在沙发上看着表姐,结巴上来给表姐绑上皮制垫肩,坠上脚
蹬子,套上口衔之后,弯腰恭请女主人上马:「太太。。。。。。阿就。。。。
请。。。。。。。。请上。。。。。。。阿就。。。。。。马!」

  女主人就愿意听结巴说话,每次都能把她逗乐了。她在两名侍女的搀扶下来
到表姐跟前,表姐跪下一条腿,女主人一脚踏进脚蹬子,两手扯着表姐的头发一
迈腿,就骑上了表姐的脖子。表姐小心挺起站直,侍女、大汉、结巴等都跟在后
面,女主人一鞭子抽在表姐的背上,表姐细看这鞭子是用细钢丝绳做的,抽在身
上非常的疼。表姐被抽打得一激凌,但她想起了老何大姐说的话,咬牙挺着,随
着佣人们的前呼后拥,走出了山庄,直奔水库的岸边走去。

  这以后,人们就经常能在集市上、水库边、大街上等地方,看见表姐驮着穿
着雍容华贵的女主人到处走的身影。由于表姐的体力还不能坚持太久,所以,她
每天都在挨打,衣服被鲜血浸透,与汗水、泥土混在一起,成了血污。晚上,表
姐和老何大姐等睡在一起,老何大姐仍然还要给女主人去当夜壶和清理后庭。每
次回来后,都在那暗暗地流泪,表姐看着她哭,自己也跟着哭,她想老姨、想老
姨夫还想我这个表弟。多么希望有一天我们能把她从这个苦海里解救出来。

  表姐(10)

  表姐说到这,又『呜呜』地哭起来。妈妈把她那紫黑色的脸再往自己的怀里
搂紧一些,在旁边坐着的女记者和我,还有两个警察听了也都义愤填膺,全都痛
恨表姐那无耻的父亲和那无情的债主。其中一个警察过来安慰表姐说:「你就放
心吧,我们一定给你讨回公道!所长已经派人去抓你那个父亲去了,很快就回来
了。」

  女记者说:「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好好整理一下,尽快地公布于众。让舆论
鞭斥这些人的灵魂,让法律制裁他们的罪恶;我要把这篇稿子写得细一些,小秋
妹妹你能接着说下去吗?」

  表姐从我妈妈的怀里坐起,看着自己这一双从未消肿的手,诺诺地说---
------女主人是男主人的二奶,这幢别墅就是男主人特意为她购置的。由
于男主人都对她百依百顺,更加养成了她的专横跋扈和对下人的无情无意。她几
乎没有把下人当人,肆意地玩虐表姐和老何大姐以及其他伺候她的人。东北的冬
天的寒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女主人故意在这寒冷的冬天里作践下人。从家里出
来那天还是夏天,表姐的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单裤,鞋也仅仅是一双黄胶鞋;到
了冬天,男女主人根本没有给她添置棉衣的意思,倒是好心的老何大姐给了她一
件十分破旧的棉袄。这期间,黄永富也曾几次到山庄去讨好男主人,眼看着自己
的女儿身无御寒衣,却是视而不见。就在这样的天气里,一天,女主人要出去看
看雪景,女主人一发话,大家立即忙乎开了,两个贴身的侍女为她更衣,将一件
雪白的貂皮大衣披在她的身上,头上戴一顶同样雪白的貂皮帽子;脚穿一双红色
长筒皮靴。大汉和结巴拉过来表姐就给她戴上骑具,女主人见表姐身上穿着的破
棉袄,怕弄脏了她的貂皮大衣,令其脱了去,老何大姐苦苦求情,说这孩子单衣
单裤的不行啊!女主人想了想,让拿过一条白布单罩在表姐的身上,然后,在众
人的搀扶下骑上表姐的脖子。由于她穿的是貂皮大衣,手中的鞭子根本没有地方
抽打,便用两只踏在脚蹬子里的穿着皮靴的脚,猛磕表姐那穿着单裤的大腿,左
手用力拉扯勒在表姐嘴里的『嚼子』,右手握着皮鞭摁着左手上,在大家的簇拥
下,表姐起身,在凛冽的寒风中,走出了山庄。女主人是一身皮衣皮裤皮靴皮手
套、外披一件貂皮大衣,头戴貂皮帽;自然感觉不到冷。可表姐是单衣单裤只披
一件破棉袄,脚上穿的是单鞋,一到野外,立即就冷得受不了。再加上每天都因
为这样那样的借口惨遭毒打,表姐走起路来摇晃不已。身边的老何大姐生怕表姐
万一哪脚踩不稳,再把女主人给摔了,那祸可就惹大了;于是,她经常伸出手拽
着表姐。山坡上的积雪能有半尺厚,而且是从没有人走过,女主人握着鞭子指这
指那,白雪皑皑,根本就没有路。表姐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走着,上
身由于披了一件破棉袄,再加上有女主人的貂皮大衣罩着,不但不冷,反而由于
肩上驮着一百多斤重的女主人,还有点热了;可是双腿和双脚都是单裤单鞋,两
脚还踏在雪里;零下二十七八度的低温,北风一吹,顿时使表姐刺骨钻心。

  当走到了水库东坡的一道上岗上,女主人看到了一片美景,此时,水库已经
封冻,冰面上有马车、马爬犁、手扶式等来来往往,女主人要好好看看这冬天里
的乡土风情,便要表姐趴在雪地里,她要坐在表姐的背上欣赏。刚才只是脚踩在
雪里,这回是四肢着地,全都在雪里,不大一会,表姐就受不了了。可是女主人
正在兴头上,谁敢打扰女主人的兴致,就这样,表姐的手脚从那时起,就全部冻
坏了。皮肤被冻裂变黑,伤口开始流脓;三个年头的冬季,表姐几乎每天都度日
如年。三年中,表姐没添加过一件衣服、没买过一双鞋;而且,再加上动辄就遭
鞭打,衣服和裤子上都被鞭子抽得道道口子。。。。。。。。。。

  女记者听不下去了,她放下手中的本子和录音机,捂着脸出去哭去了。两个
警察也受不了了,他俩过来安慰了表姐两句,长长地叹着气走了。妈妈再一次地
把表姐搂紧,用自己那白嫩的脸,摩擦着表姐那干涩、紫黑的额头。留着泪水对
表姐说:「小秋,我苦命的孩子,今后,老姨一定好好地疼你、爱你,把你当我
的亲女儿一样。」表姐一下子紧紧搂住妈妈,放声痛哭起来。。。。。。。。。
。。

表姐(11)

  我也上前拉着表姐的手说:「表姐,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你,这回找到你了
,不管你怎么样,我都很高兴。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没有人再欺负你,没有人
再骗你;我也会像妈妈一样对你好的!」

  这时,医护人员过来要对表姐身上的伤口进行药物消毒和处理,除了妈妈,
其他人都给撵了出来;尤其是我和几个围观的男人。在走廊里,我见还在低头哭
泣沉思的那位女记者,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一动不动。十四岁的我,已经是身高
1·77的小老爷们了。虽然脸上仍带有残存的奶味和稚气,但嘴角处长出的胡
须已经处使我对漂亮女性开始注意和幻想了。看着漂亮的女记者一直在用手帕擦
眼泪,我真想上前跟她说两句话,这时,爸爸急匆匆地来了,见到我就问妈妈呢
?我说在病房里,正在帮助医护人员给表姐上药。爸爸说:「警察已经把你大姨
夫给抓住了,而且还搂草打兔子,把那个长期放赌局的老薛家,也连窝端了。真
他妈的解气!」我说好,女记者一听也来了精神,立即起身问那个小秋的爸爸现
在在哪?爸爸说,应该在乡派出所。女记者说:「我要看看这个禽兽不如的父亲
是个什么样子,在他的身上还有没有人性这两个字。」爸爸看了我一眼说:「小
刚你领着这个记者姐姐去吧,我要找你妈妈说句话。」我答应一声,起身就领着
女记者往出走。女记者的个子比我矮一些,她一边走一边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人
为什么要以人当马,小秋那么弱小的身体,要承载一个比她自己沉重得多的丰满
·女人,而且是这个马一当就是三年。她可怎么熬过来的!我一定要好好剖析一
下这个人的心理,为什么人有了钱,就愿意虐待人?

  到了派出所,看见门前和院子里站了不少的人,一个警察出来正在往外驱赶
一些看热闹的人。我和女记者进到屋里,警察不让看,女记者露了一下身份,警
察同意让她进去,我则被拒之门外;我只好在门外等候。实际上我是真想进去狠
狠给我那大姨夫两脚,这个丧尽天良的家伙。

  不大的工夫,女记者就出来了,她说所长只让她看看,因为还要上报县里,
不宜接受采访,但是可以肯定地告诉你,这起非法买卖人口,残酷虐待小秋以及
非法聚众赌博的要犯,都已经落网。案情还要进一步审理,一定给小秋一个交代
,你们就放心吧!那个小秋的父亲,一看就是一个贼眉鼠眼家伙,他被警察用『
苏秦背剑』的姿势吧两个大拇指铐在一起。看样子他很难受,但一想到小秋遭的
那个罪,怎么对他都不解恨!

  我和女记者又回到了乡卫生院,医护人员已经把表姐的伤口处理完了,除了
爸爸妈妈,病房里再没有其他人了,表姐的情绪也好了许多。见我们回来,表情
里还有了一丝笑容,要知道,表姐可是几年没有笑容了。

  女记者的采访没有完,她又坐在妈妈身边,抚摸着表姐虽然洗干净了但仍然
青一块、紫一块的脸,泪水自然夺眶而出。看到自己已经被上了药的手和脚,表
姐又陷入了痛苦地回忆之中------

  每次女主人吃饭,都是要坐在老何大姐的背上,让表姐仰面躺在她的脚底下
给她垫脚。她的脚随意在表姐的身上踩,脸上、嘴上、眼睛鼻子,甚至是胸口、
肚子她想踩哪就踩哪,最要命的,就是当她吃完了饭时,要站起来那一刻,不管
她穿的什么鞋,双脚踩在表姐的身上往起一站,几乎能把表姐踩死。抻完懒腰再
骑上老何大姐进里屋休息,表姐要爬着跟在后面,到了里屋继续给女主人垫脚、
舔脚。女主人嫌她太脏,便让侍女取来白布单子罩在表姐的身上,然后让表姐从
脚趾到脚跟细细地给她舔,两个侍女则跪在两边为她捶腿揉肩。老何大姐这个工
夫出去为她洗洗涮涮,去干其它一些杂活。

  女主人总觉得在表姐的眼神里,有一种抵触的情绪在里面,为了彻底从意志
上征服表姐,让她没有思想、没有意识;女主人便加大了虐待表姐的力度。首先
是在体力上:一次,明月山庄的女主人打电话邀请她过去打牌,六七里的路程,
要是坐汽车,也就是不到十分钟的事;可是女主人却要骑着表姐去,一个是要在
外人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高贵与威风,另一个就是要折磨表姐。

  当女主人身穿一身白色的西服头戴紫色礼帽、脚踏红色高跟鞋骑在老何大姐
的背上从屋里走出来时,大汉和结巴立即把佩戴好骑具的表姐拉拽到女主人的跟
前,侍女照列用一块白布铺在表姐的背上,由于刚刚遭到一顿鞭打,表姐的腿上
和脚背以及嘴角还都留着血;看看白布基本上都能把表姐的上半身罩住,待表姐
刚刚单腿跪地,女主人就扯着她的头发抡腿骑上了表姐的脖子,手中的皮鞭随即
抽了下去,两个侍女和大汉、结巴后面跟着老何大姐,(因为女主人要坐在她身
上打牌,所以,把她也带来了。)几个下人前呼后拥,簇拥着女主人骑着表姐上
路了。

  表姐(12)

  从水库到明月山庄有两条路,一条是从水库的西面下去奔双领子乡,从双领
子乡往正南大约走五里路,就到了明月屯,再从明月屯往东南走一公里就是这几
年新建的集养殖、生态、旅游等项目的娱乐山庄,但这么走要远一些。另一条路
则是从水库的西南翻越一道山岗,沿山间小路奔西南,大约走一个小时左右就可
以到达明月山庄。这么走近一些,但却一律是山间的羊肠小路;而且是上坡下岭
非常的不好走。今天女主人汤兰英为了拖垮表姐的个人意志和抵触情绪,则选择
了这条小路。以前她骑着老何大姐也走的是这条路,路上,老何大姐累得要死要
活,她是走走爬爬、爬爬走走,哈喇子都累出来了;可女主人一刻也没从她身上
下去过。当年的老何大姐是哭着咬牙挺着走完了这一段魔鬼般的山路。今天,女
主人又要走这条路,跟在后面的老何大姐是刻骨铭心,她开始为小秋担起心来。
不知道这个几乎毫无人性的女主人汤兰英又要怎么折磨小秋这个可怜的孩子!

  光着两只还在流血的脚,表姐小秋驮着今天打扮得非常入时而显得风姿绰约
的女主人,十分艰难地走在深一脚、浅一脚的山间小路上。女主人不时抽下来的
鞭子,刺激着她每每地加快脚步。前面又是一道漫长的上坡,大汉在前面拄着棍
子,没驮着人就气喘嘘嘘了,还是个小姑娘的表姐,刚刚因为在给女主人舔脚时
咳嗽一下,牙齿硌疼了女主人的脚趾而惨遭了一顿鞭打,并且从昨天晚上到今天
,一直还水米没搭牙;虚弱的表姐怎么能够受得了,这上坡的路还没走一半,表
姐就已经开始力不从心了。可她害怕再遭毒打,奋力地咬牙坚持,光着的两只脚
被树根草棍扎挫得非常疼痛,她不敢晃动一下;眼前一阵阵发黑,是大脑缺氧所
致。后面的老何大姐感觉到小秋就快挺不住了,快走两步赶到女主人身边求女主
人换换人吧,小秋还是个小姑娘,她挺不了多长时间的!女主人回身狠狠地给了
老何大姐一鞭子,正·抽在老何大姐的脸上,一道血印子立即出现。老何大姐一
捂脸,头上、脸上就又挨了好几鞭子。因为在龙凤山庄女主人制定一个规矩,那
就是她打谁时,谁都不能用手挡和用手摸,否则,会遭到更凶狠的毒打。老何大
姐坏了规矩,挨打之后,她还得跪地认错;结巴上前狠狠地给了她一脚,女主人
不理她了,继续用鞭子抽打着表姐,攀登眼前这段漫坡。老何大姐强忍着疼痛,
慢慢地站了起来,她眼含着泪水在结巴的喝斥下,快走几步跟了上去。

  不知是费了多大的力气,表姐总算是驮着女主人走到了坡上,这时,她已经
挺不住了,腰腿一软,就瘫到了地上,这下子可闯祸了,女主人一把扶住身边的
侍女,才没有跌倒;她不顾已经瘫在地上的小秋大口喘气和脸色已经铁青,告诉
大汉和结巴给我狠狠地打!大汉和结巴立即将表姐倒绑在一棵树上,抡起手中的
棍子就打,这时,老何大姐冲上来用身子护住表姐小秋,然后跪地央求女主人不
能再打了,这孩子累的已经奄奄一息了;再打,就会出人命的啊!这句话,真吓
了女主人汤兰英一跳,因为把小秋抓来给她当马,男主人曹大川就叮嘱她:打也
行、骂也行,就是不能把人给我整死了;因为她还要替她爹还債,要是死了谁还
她爹欠下的那么多钱哪!

  汤兰英想了想,看了跪着的老何大姐一眼,说了一句:「这句话你还真提醒
我了!」随后对大汉和结巴说:「把她放下来吧。」老何大姐立即给女主人磕头
:「谢谢主人、谢谢主人。。。。。。。。。。」同时拉过刚刚被从树上放下来
的表姐小秋,一同跪到地上给女主人磕头。女主人汤兰英看了一眼手表,对大伙
说:「不能在路上耽搁太长时间了,我骑老何大姐,让小秋在后面跟着,一会我
再骑她,走吧!」老何大姐一听说女主人要骑自己,立即趴好,因为女主人骑她
时,都是骑背的。两个侍女先把原来蒙在小秋背上的白布单拿来铺在老何大姐的
背上,然后搀扶着女主人骑上了老何大姐,大汉回头看了一眼,便在前面开路。
老何大姐驮着女主人多次走过这条路,当初为了给儿子抵债,她从十几里以外的
郭家堡来到龙凤山庄,给比她小二十六岁的女主人当马,她悲哀得想一死了之。
但男主人看出来了她的意思,警告她:你死了,就抓你儿子进监狱!老何大姐为
了儿子,放弃了自己活了五十二年的脸面,忍受着满腔的悲愤,屈从在了这个还
不如自己女儿大的女人胯下,女主人对她也毫不客气,骑在她身上,真像骑在一
匹马的身上一样,嘴上喊着『驾』、手里用鞭子抽。。。。。。。。。

  表姐(13)

  明月山庄的女主人打来电话问咋还没到啊?汤兰英回答说:「吆-----
-急什么呀,我这年辈子不出来一回,这一出来还不得好好看看风景啊,再说,
我骑的马是老的老、小的小,慢得像蜗牛爬;你们可要耐得住性子啊,先搞点别
的什么游戏,我这还早呢!」放下电话,女主人汤兰英用鞭子狠狠地抽了老何大
姐的后屁股一下,埋怨说到:「就是你们两个,白给你们饭吃了,快走!」说着
,又是狠狠的两鞭子。老何大姐在咬着牙,由于鞭子是用细钢丝绳做的,往人这
血肉之躯的身上每抽一下都能打出血丝。疼得老何大姐浑身颤抖,她强忍着这钻
心的疼痛,她的身体在流血,可她的心在流着泪。

  跟着后面的表姐小秋,看到老何大姐被女主人用鞭子猛抽,急的要哭出来;
她知道,老何大姐是为了她才挨这份打的。于是,她不顾再遭鞭打的可能,也不
顾自己身体的虚弱;跑上去,跪着求女主人骑她吧,老何阿姨年岁大了,爬不快
的呀!

  女主人看了她一眼骂道:「他妈的,你们俩个还互相同情起来了,我要骑谁
还用你们推来让去?」说着,挥鞭就给了表姐一下,表姐的破衣服上,立即出现
一道口子。旁边的结巴也给了表姐一脚说:「你。。。。。。。。他。。。。。
。阿就。。。。。。。妈的,别。。。。。。。。着急,骑。。。。。。。阿就
。。。。。你的。。。。。。。。阿就时候。。。。。。。你。。。。。。。他
妈的·,有你。。。。。。。。好受的!」女主人的两个贴身侍女也看了表姐一
眼,什么也没说,一左一右地呵护着女主人走着。她俩一个叫梅子、一个叫冬杏
,是男主人曹大川安排过来伺候女主人汤兰英的。和大汉、结巴一样,都是男主
人安排的;实际上男主人对女主人汤兰英的行动是有严格控制的,尤其是严格控
制她和其他男人的接触,因此,除了大汉和结巴这两个二虎吧唧的男人外,其他
男人汤兰英是接触不着的。这也跟这两个侍女有关,她俩除了伺候女主人的生活
起居、穿衣吃饭、夏打扇子、冬取暖(用胸口给女主人焐脚)之外,还要控制女
主人的行为。女主人汤兰英也在她俩身上挑不出什么毛病,只好把一些闷气都撒
在老何大姐和表姐小秋这两个下等佣人的身上。因为男主人给这些佣人的分工,
是有等级的,像老何大姐和小秋这两个是抵债过来的,干的都是最下贱的、最苦
、最累、最脏的活,比如:当牛做马、垫脚、当人体椅子、夜壶、人体抹布、人
体卫生纸。。。。。。。老何大姐还要洗包括两个侍女、两个打手(大汉和结巴
)在内的所有衣服。表姐小秋则就是给女主人当马、垫脚、舔脚、在野外时,给
女主人当人体椅子。除了骑她的脖子时,她能站起来,其它的时间,她都是跪着
或爬着。

  女主人汤兰英骑着老何大姐爬过了靠山屯东山的一道山梁,在高高的山岗上
,女主人汤兰英骑在老何大姐的背上,手搭凉棚一眼望到了山下的明月屯,对身
边的两个侍女说:「这回快到了,骑小秋。」一听女主人吩咐,一个侍女立即回
头喊小秋,结巴则一把抓着表姐小秋的头发拎到了女主人的跟前,重新绑了一下
小秋身上的骑具,把两个脚蹬子坠好;再从老何大姐的身上扯过白布单,蒙在小
秋的身上;小秋单腿跪地,女主人汤兰英在两个侍女的搀扶下,骑上了小秋的脖
子。女主人左手一拉勒在小秋嘴里的嚼子,右手挥鞭猛抽小秋的后背,狠狠地说
道:「刚才你不要和老何大姐争吗,这回骑你了,有劲你就使吧!」随即,又是
狠狠的一鞭子。小秋的赤脚踏在高低不平的山路上,快速地迈着碎步,朝山下走
去。她真想回头看看已经累得瘫子地上的老何大姐,可是女主人的手,用力地扯
着勒在她嘴里的嚼子,使她丝毫动弹不得。只听见结巴踢了老何大姐一脚,让她
起来快走。。。。。。。。。

  病房里很静,表姐喃喃地说到了口渴,女记者立即端起床头柜上的暖壶给她
倒水,表姐接过水喝了一口,对女记者说了声谢谢。妈妈搂着表姐的肩头,用手
拍给她擦擦嘴,又用手理着表姐那十分凌乱的头发说:「孩子啊,真苦了你啦!
听说老何大姐还在派出所作证,等你好一些,我们去看看她,她也是个好人呐!


  女记者的情绪似乎进入到了小秋的经历中去了,一直在那默默无语。她静静
地看着表姐小秋,把小秋那黑黑的手握在自己白嫩的手里,对我们大家说:「她
明天回杂志社,在开一个采访手续,打算在这里长期住一段时间,一定跟着这个
案子把它写完,以完成我的的第一次采访工作。

  通过了解我才知道,女记者名叫欧阳兰,二十四岁,大学毕业后,被招聘到
一家法制杂志社当了一名记者。这次来山区采访,是她的第一次独立出来采访,
她很漂亮:高高的个子、长长的头发、白里透红的皮肤和凹凸匀称的体型;再加
上她那钻石镜片后面那一双诱人的凤眼。十四岁的我,已经感到了怦然心动,啊
----、她真是个美人!

  表姐(14)

  女记者欧阳兰站了一会,这时,一个护士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吊瓶,说要给表
姐打一针消炎药。并说病人现在需要休息,不要让她说太多的话了。除了留下一
个人陪她,其他的人就先出去吧。我们起身正要离开,这时来了一个警察,说所
长领着县妇联的同志来了,护士也没了办法,只是让我们尽量不要影响病人的休
息,就走了。

  果然,在乡领导和乡派出所所长的陪同下,县妇联的领导来看望我表姐小秋
来了。后面还跟了很多人,其中,老何大姐也在里面,一见到我表姐小秋,老何
大姐立即就像久别的亲人,一下子抱住表姐,两人都又哭了起来。

  听说县里来了领导,乡卫生院的领导也过来了,不算大的病房里,差不多已
经站满了人。他们都来安慰表姐,有的握着她的手,抚摸着她的脸,痛斥着这些
丧心病狂的人怎么把这孩子摧残成这样!派出所的所长表示,让大家放心,现在
案子正在审理当中,凡是涉及到的都已经抓捕归案。一定还给老何大姐和小秋一
个公道。一定·要将这些不法分子绳之以法!县妇联的领导看了小秋和老何大姐
的伤势之后说:「保护妇女儿童的合法权益,是我们全公民的义务,现在,一些
不法分子就是利用妇女儿童这些弱势群体嚣张作案,虐待、拐卖、毒打甚至现在
的家庭暴力又重新抬头,受害者都是妇女儿童。所以,现在在农村普及法律是耽
误之急,下一步,我们就着手解决这个问题。决不能让老何大姐和小秋这样的案
例再度发生!」

  十几分钟后,来看望小秋的县领导和镇上的领导都走了,只留下了老何大姐
还在小秋的身边坐着,护士这时走进来看看小秋手上的输液针动没动,然后,冲
大家笑一下走了。我们这才坐下休息,女记者欧阳兰和妈妈上前拉住老何大姐的
手,衷心感谢她在那种情况下,都能挺身而出保护小秋,真是太谢谢了!老何大
姐说,我们俩都是同病相怜,我觉得这个孩子太可怜了,那么单薄的身体,遭受
那样的虐待,他们是要遭报应的啊!-------

  为了折磨小秋,女主人汤兰英骑在小秋的脖子上,就不停地用鞭子抽打,明
明是下了那道坡就可以直接奔明月山庄了,可女主人汤兰英非要让小秋走那段非
常难走的路,甚至还要让小秋再回到坡顶再下去;这么来回折腾了好几趟,已经
把小秋累得快不行了,站都站不住了,女主人便骑在她的背上让小秋爬着往明月
山庄走。明月山庄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来,催女主人快点,可是,女主人则骑
在小秋的身上笑哈哈地说:「我这两匹马太慢,求你们多包涵啦!」说着便狠命
地抽打小秋,后面的结巴也用脚狠踢小秋的屁股。看到小秋惨遭虐打,自己又帮
不上什么忙,老何大姐在后面心疼的哭了起来。结巴看见老何大姐哭了,过来狠
狠地给了她一个嘴巴,结结巴巴地说:「妈的。。。。。。。。又。。。。。。
。。他。。。。。。。。妈的。。。。。。。。没。。。。。。。阿就死人。。
。。。。。。。你哭。。。。。。。阿就什么。。。。。。。。。找。。。。。
找。。。。阿就死啊!」

  这时,女主人汤兰英回头看了一眼老何大姐,轻蔑地一笑说:「看来是把她
闲得!」说着一指身边的梅子:「你去骑她,看她还有闲工夫在那哭!」梅子有
些不好意思,大汉和结巴过来三下两下就把老何大姐摁趴下让梅子骑,女主人也
催促,羞答答的梅子红着脸,过来吱吱扭扭地骑上了比她妈妈年龄还大的老何大
姐,结巴照着老何大姐的屁股就是一脚,催她快爬。女主人回头又看看身边的冬
杏说:「你要是也累了就你们俩骑一个,我让她们俩还互相同情?这回让她们自
己同情自己都同情不过来!去吧,你们俩去骑她一个,大汉去撅根树枝当鞭子,
我让她哭!」冬杏没有像梅子那样忸怩,她听了女主人的话,过去就骑在梅子的
后面,可怜的老何大姐,咬着牙含着悲愤的眼泪,在结巴和大汉的催促下,十分
艰难地驮着两个侍女爬动起来。骑在表姐小秋身上的女主人汤兰英,看着两个侍
女骑着老何大姐的样子,笑着说:「对了,你们俩也应该像管家一样,以后想去
哪,就骑着她去。别把她俩当人,大川把她俩给我送来时,就告诉我她俩是来给
我当马的!所以,要让她俩明白,自己就是主人的一匹马,不能再有人的意志。
调教不到这份上,这马骑的就没意思!」说完,女主人汤兰英挥鞭猛抽表姐小秋
的屁股,冬杏和梅子也用树枝抽打着老何大姐,向明月山庄爬去。

  表姐(15)

  在汗水、泥水、与泪水和血水的交融下,以及在体力、毅力、耐力和意志都
已经崩溃的情况下,老何大姐和表姐终于驮着女主人和两个侍女爬到了明月山庄
。明月山庄的女主人蔡元烁大姐站在山庄门前的台阶上,摁灭了手中的烟蒂,嬉
笑着对汤兰英说:「你这不是来我家玩来了,而是出来训马来了;看这两个老的
老、小的小的马让你给折腾的,不死也快扒层皮了!」的确就像蔡元烁大姐所说
的那样,当女主人汤兰英和两个侍女刚刚离开她俩的脊背,老何大姐和表姐小秋
,就像一滩泥一样地躺在地上。本来已经铁青的脸,这回更加成了黑紫色,体力
稍强一些的老何大姐是是仰躺在地上痛苦地喘息,而早已精疲力竭的表姐是梁朝
下跪趴在那,她感到胸口特别的紧,把嘴张多大,这口气也喘不上来。蔡大姐拉
着汤兰英的手,看了瘫子地上的老何大姐和小秋,就要进屋,汤兰英告诉大汉和
结巴说:「让她俩歇一会后,把小秋绑的后院的树上继续调教;让老何大姐把衣
服、手脚都洗干净,打牌时,她好给我当椅子。」说着,女主人汤兰英笑盈盈地
搂着蔡大姐在两位侍女的搀扶下进屋去了。

  大汉和结巴立即过来用脚踢老何大姐和小秋,结巴一手抓起表姐小秋的头发
,拎着就往山庄的后院走,大汉则喝令老何大姐快点起来,去洗洗手脚再把衣服
弄干净。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的表姐小秋,被结巴抓着头发拎到了后院的
一棵树下,往地上一摔,表姐还在吃力地喘息着。结巴看着她的样子感到好像离
死不远了,只掏出绳子把他绑在树上,并没有像女主人说的那样继续调教她。绑
完了之后,结巴踢了她一脚,看小秋连动都不动,便结结巴巴地对她说:「阿你
。。。。。。。。他妈的。。。。。。。老老实实。。。。。。。。地在。。。
。。。。阿就。。。。。。。。。在这里呆。。。。。。。。阿就呆着。。。。
。。。。。我回来。。。。。。。。。阿就再。。。。。。。。。再收拾。。。
。。。。。。阿就你。」说完走了。表姐小秋好像都没听着结巴说的话,她就觉
得自己快要累死了,胳膊和腿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想抬都抬不起来。她现在就
想喝一口水,可是跟前一个人也没有,粗心的结巴并没有把她的两手两脚捆住,
而是就在她的腰部连同胳膊一起绑了一道绳子,在这棵大柳树的那面系了个死扣
。这样,表姐的双手还能摸到一些树叶和身边的一些草,生命的本能,使她左右
晃了晃、就把两只捆在绳索里的双手给拽了出来。看着自己满是泥土和血口子的
双手,想到自己整日被女主人骑在胯下和惨遭鞭打的情景,悲愤的眼泪从眼眶里
立即涌出。看天空,大概已经是中午了,刚才还是烈日当头,这个工夫却有点要
下雨的样子;嗖嗖地刮起了冷风。五月末的东北山区,正是阴阳交替的季节,冷
热空气的对流,形成了东北山区气候的主要特点。刚刚消了汗的表姐,被冷风这
么一吹,突然还觉得冷了起来,她把两手掖在腋下,抱紧自己的前胸,正这时,
雨说下就哗哗地下来了;而且,一下就挺大。表姐被捆得结结实实,除了两只手
能动一动,其他一点也动弹不;瞬间的雨水就把她给浇了个透心凉。她正好口渴
得要命,借着雨水,她把两手洗了洗,然后,双手捧着雨水喝了两口。树根下全
是雨水,她一点也动弹不了只能坐在水里。这时,她想到了老何大姐,她今天为
了她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啊!现在还要给女主人当椅子,爸爸打牌时她知道,那可
是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啊,她可是一个上了岁数的人啊!

  正像表姐担心的那样,屋里早已摆了好久的牌桌,待汤兰英一来就玩上了。
而且,女主人汤兰英真就是让侍女把椅子挪开,令老何大姐过来趴下,侍女把那
白布单叠成一个方块铺在老何大姐的后背上,然后,搀扶女主人坐在了老何大姐
的背上,大汉和结巴都在外屋呆着,屋里只有两个侍女一左一右地站在汤兰英的
身后。其他三个女人身边虽然也有侍女和保姆,但屁股下坐的都是正了八景的椅
子,看着汤兰英把一个活物坐在屁股下,在视觉上都有些受不了,牌打得自然是
心不在焉。

  山庄老板娘蔡大姐,看了看其他两个姐妹问道:「别看人家眼热,我喊过来
几个服务生,干脆咱们今天就都坐在这些下人的背上打牌,等一会打完了牌,到
里屋去吃饭,咱们也都坐在这些下人的身上吃,你们看怎么样?」那两个女人红
着脸,点了点头。

[ 本帖最后由 忘记时间 于 2014-6-4 15:5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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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16)

  见大家都点头,蔡大姐便冲外面喊了一声:「进来两个服务生!」话音刚落
,就听从外面劈啦扑隆地跑进来四、五个年龄都不大的小伙子,他们都穿着统一
的红色衣裤,一进屋,都规规矩矩地站在蔡大姐的面前,个个的脸上都还带有奶
气。见到这些个孩子般的小伙子,大家都发下了手中的牌,想着自己就要坐到这
些小伙子的背上玩牌,几个人都显得有些骚动。这四个来玩牌的女人中,蔡大姐
年龄最大,三十五岁;原来是明月屯的养猪能手,有了钱之后便建立了这个山庄
。因为这里距离乡政府不远,经常有在乡里开完会,学完习之后,就来到这明月
山庄吃点、喝点;所以,效益很可观。蔡大姐也从原来的养猪大嫂,摇身一变,
成了腰缠万贯的山庄老板娘。地位变了,人的精神面貌也随着变了;脸也白了、
皮肤也嫩了;言谈举止也由原来的喊猪时的大嗓门,变得矜持、忸怩起来。另两
个女人是乡里乡镇企业的老板娘,一个叫吴娟、一个叫刘亚清,年龄都是二十七
岁;她们这几个人在这龙凤乡就算是上层人物了。所以,坐到一起,自然少不了
互相寒暄、互相攀比;谁也不比谁差、谁都想不比谁掉价。

  蔡大姐看了半天,她觉得这些平均年龄还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们,伺候人行
,要是坐在他们身上恐怕不行;看他们那么单薄·的身体,担心他们都坚持不了
多长时间。于是,她对他们中间的一位说:「小春、你去后院猪舍,把那个打扫
卫生的老米头叫来,实话跟你们说吧,想让你们干来的,一看你们身体不行,只
好换人。就是让你们趴在地上,我们坐在你们身上打牌喝酒等等,把那几个搬运
工找来,让他们来当椅子,你们一人身边一个,捶捶腿、捏捏脚的。去找去吧!


  那个叫小春的小伙子去了,不大一会,领来了三个浑身水淋淋的(因为外面
正下着雨)年龄稍大一些的小伙子。蔡大姐让他们把衣服都去了,只穿背心裤衩
就行;然后,让他们看一眼在汤兰英屁股下坐着的老何大姐,告诉他们,今天你
们的工作就是给这几个女主人当一回人体椅子,一定要挺住,做得好的,给你们
加钱;做得不好的,以后就不用在我这干了!

  几个工人一看被坐在汤兰英屁股下面的老女人,个个面面相觑地互相看了看
,倒是那个两腿干细的小老爷们,嘴里说了一句谁也没听明白的话,然后屈膝弯
腰地趴在挨着汤兰英的这个女人脚下,另两个一看,也都面带苦涩地趴了下去。
蔡大姐从原来的椅子上拿过椅子垫铺在他们的背上,自己先坐下,然后劝另两个
姐妹坐下。两个乡镇企业的老板娘,虽说是经常到一些山庄、夜总会、洗浴中心
等地方玩过,但坐在男人背上打牌还是头一回。心里头感觉是兴奋、还是不好意
思,还是有些不习惯;总之是个个都表现得十分异样。汤兰英看着她们说:「其
实,坐在人的身上并不舒服,但却非常惬意,心理上有一种征服感,以前我在桦
甸坐台的时候,就愿意把那些前来寻求刺激的男人,坐在屁股下面,甚至用塑料
杯接尿给他们喝,他们那些欲火焚心的骚棍,喝完竟说好,他妈的,从那时起,
我就对下人和男人一点好感都没有,他们好像生下来就是你屁股下的玩物!!」

  表姐(17)

  牌桌上已经开始哗啦哗啦地洗牌了,刚开始进来的那几个服务生英都没走;
按照蔡大姐的意思,他们都蹲在每个女主人的身旁,为她们捶腿捏脚。而女主人
们自己带来的佣人和保姆则服侍她们端茶倒水、点烟搧扇。四个女主人中,有两
个是穿裙子的,汤兰英穿的是一身白衣白裤,戴的紫色礼帽和白色的西服上衣已
经脱下,她没有挂在墙上,而是搭在身后站着的梅子的胳膊上,冬杏则拿着一把
扇子慢慢地搧着。内穿一件亚麻料的淡红色的半袖衬衫,在这几个女人中,汤兰
英一下子显示出了她的美丽和妖冶。出完了一张牌后,汤兰英把右胳膊压在身边
蹲着的服务生的肩上,翘起二郎腿,屁股下的老何大姐那吃力地喘息声传了上来
,汤兰英往下看了看,这时,她突然想起了小秋。因为平日在家时,她一抬腿小
秋就过来趴在她的脚下给她垫脚。现在外面下了那么大的雨,这个该死的丫头就
是进来也是一身的水;算了,她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小秋不在屋,连个放腿的
地方都没有。

  蔡大姐往牌桌下面看了一眼,除了四个人的腿,也没有什么空地方了,不过
钻进去一个人也行,就得是大家都得把脚踩在那个人的身上。于是,蔡大姐回头
对自己身边的服务生说:「就是你吧,你钻到桌子底下去,脸朝上啊,这人当椅
子这一点不好,没有椅子撑;你就当一回垫脚的吧,也是让你享受享受!」说完
,侧了一下身,那个服务生答应一声就弯腰爬到桌子底下,大家都抬起腿,待服
务生躺好,都把腿放下,而且是直接就把脚放在了服务生的身上。吴娟红着脸说
:「这次可真没白来,尝到了这么多原来想都没想过的滋味!哎呀,这有钱就是
好,坐着、踩着的都是人;我这心哪,痒痒的,我家有那么多工人,以前都没想
过,这回回去我也好好地玩玩!」

  由于蔡大姐是汤兰英的对家,服务生钻到桌子底下,正好是头朝着她这头。
翻身躺下后,服务生的脸正在汤兰英的脚下。她可不像吴娟那么没见过世面,在
家时,哪一天自己的脚不是踩着小秋的脸上;甚至高兴时都可以把脚趾头伸进小
秋的嘴里或是嗓子里。她低头看看服务生那白净净的脸,便让冬杏蹲下给她脱下
她脚上穿的皮鞋,然后,把一双只穿着肉色丝袜的脚全都踩在服务生的脸上。蹲
在她旁边的服务生也由蹲在改成跪在她的身边,给她支撑压下来的胳膊。蔡大姐
的两只脚则是踩在服务生的小肚子上,她突然感到了服务生的下身已经勃起,她
也理解,因为他毕竟才十九岁呀!而且,还是个男孩子。

  一直不声不响的刘亚青摁着屁股下坐着的男人欠了一下屁股,身后的保姆递
给她一杯水,她接过来后喝了一口说:「今天的感觉,就像我第一次看毛片一样
一样的,感觉口干舌燥的;我的心里已经不在牌上了,这么半天一直都在琢磨被
咱们坐在屁股下面的人他们是什么感受?我们是舒服了,可是人家是多么难受!


  「这你就是少见多怪了,有一句话叫做『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
上』,这是一个人的正常心理表现;一旦条件适合,人的心气就高了,肆虐的心
理也随之产生。都这样,那些城里的有钱女人享受的内容你都没见过,她们每天
都是用牛奶洗脚洗澡的,一个人身边有一大群佣人;干什么都有人伺候。我们今
天这样,在人家那,太是司空见惯了!」蔡大姐这几年有钱了,去的地方也不少
,玩过的东西和内容肯定也是多种多样;所以,说出的话也显得不土,一听就是
见过世面。

  被坐在汤兰英屁股下面的老何大姐,一边听着这些女主人的谈话,一边不断
地蠕动着身子,尽管这地面是毛毯的,但是她不像其他几个被坐在下面的人,她
这一天几乎就没得到过安宁,除了骑就是坐,再就是被毒打;自己已经是五十多
岁的人了,虽说这些年天天都在干体力活,练就了一身力气;但在这样的身心都
在受到折磨和摧残的环境下,她担心自己坚持不了多久。她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
被四个女主人踩在脚下的服务生,他还是个孩子,她想到自己那逃跑的儿子,现
在他在外面会怎么样了,还玩牌吗?当妈的可是再也没有能力替你背黑锅了!

  表姐(18)

  一风圈打完,蔡大姐的牌前已经堆起了钱摞。重新调风的时候,老何大姐觉
得自己已经瘫痪了,无论汤兰英怎么踢她,她就是动弹不得。膝关节、手掌、手
臂几乎就像断裂了一样,气得汤兰英喊来了大汉和结巴,这时,蔡大姐说:可别
在她这儿动粗,她可受不了这个。汤兰英便让大汉把老何大姐拉出去和小秋绑在
一起,同时让结巴来给她当这个椅子。

  调完了风,上下家没动,只是换了个地方。结巴过来美滋滋地看了汤兰英一
眼,立即学着大伙的样子,规规矩矩地趴到汤兰英的脚下,两个侍女梅子和冬杏
连忙把从老何大姐身上撤下来的白布单叠好铺在他的背上,然后搀扶着汤兰英坐
好。蔡大姐看着汤兰英坐好,叹了一口气说到:「那么大岁数了,够呛啊!」汤
兰英虽然点了一下头,但在她的心里,却琢磨着回去后怎么收拾老何大姐和小秋
这两个今天表现不好的家伙。

  外面的雨已经下得小了许多,大汉拎着老何大姐的衣领,拖着她来到后院,
看到堆缩在水泊里的小秋,踢了她一脚,然后解开绳子把老何大姐她俩重新绑到
了一块,踩着老何大姐的肩膀勒紧绳子并绕过大树的那头系了个死扣,然后,一
路小跑地回去了。被冷雨浇得浑身直打哆嗦的小秋,看着像一滩泥一样的老何大
姐,真想和她说些什么,但看见老何大姐那悲愤、忧愁、又无可奈何的表情,说
什么话都是没用的。这一老一小两个相同命运的女人只是把脸紧紧地贴在一起,
用彼此微弱的呼吸,来安慰一下对方那凄苦的心。

  老何大姐讲到这,眼泪擦了一回又一回。女记者欧阳兰也眼含着泪水起身来
到老何大姐的身边,轻轻地抚摸着老何大姐那伤痕累累的肩头,气愤地说:「大
妈,按照您这年龄,都可以在家抱孙子了!可你却遭受到了这样令人难以置信的
痛苦,我不但要痛斥那些丧失人性的所谓什么女主人、男主人的,更痛恨那些把
自己的女儿和母亲置于这悲惨境地的父亲和儿子!同时,也呼吁人们远离赌博恶
习,因为人一旦迷恋上了它,等待他的,不是人财两空、就是妻离子散。明天我
回去建议领导要加大法制宣传力度和严厉打击聚众赌博以及非法买卖人口,我真
不希望像大妈和小秋这样的事在其他的地方还会发生。」

  这时,开门进来几个警察,说要找小秋做一下笔录。这个屋里,除了老何大
姐和女记者欧阳兰,其他的人就先出去等一等。警察说完,我便和爸爸妈妈还有
一些围观的医护人员以及其他病房的病人,都一起离开病房。

  爸爸看看手表对妈妈说他没事就回去了,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呢,妈妈说她
要在医院护理小秋几天,等她有些好转,就和她一起回家。咋也得对得起我那死
去的姐姐啊!爸爸点点头,回身看看我叮嘱我好好学习,大人的事,以后还是少
跑;小小的年纪就知道太多的人间冷暖,对今后的学习生活会有影响的。再者,
如果理解不上去,会对以后的人生要有很大的阻碍作用。爸爸说完走了,妈妈则
问我是不是饿了,说你老爸仔细,从来不在外面吃顿饭;这回他走了,妈妈领你
到饭店吃口饭去。我说那表姐和那个老何大娘呢?妈妈说,她们现在出不来,一
会咱们吃完了,给她们买回来。

  说着,妈妈便领着我来到一家名为『农家乐』的饭庄,点了几个我爱吃的菜
,又告诉服务员再炒两个菜打包。我感觉到妈妈今天好像很高兴,因为是表姐找
到了的缘故吧。我问妈妈、以后表姐就住我们家吗?妈妈点点头,我说太好了,
今后我就有姐姐了!我又想起了那天我们去大姨家,半路上表姐来接我们时,她
那瘦小的身躯背着妈妈的情景,便问了妈妈一句:「妈妈,等表姐的伤都治好了
,你还会像以前那样,让她背着或是驮着你走吗?」

  「傻孩子,妈妈以后会把你表姐当成我自己的女儿一样,你这以后上了初中
念高中,念完高中上大学;哪还有时间在家陪妈妈,你爸爸一天天也忙;这回有
了你表姐,妈妈身边就有了伴了,多好哇!」妈妈说得美滋滋的。

  「可是表姐是要嫁人的啊!」我说话当啷一句、当啷一句的,把妈妈问得都
不好回答。

  「那还来得及,小孩牙子怎么什么都问!」妈妈打了我一下。

  表姐(19)

  经过警方的调查取证,最终确认犯罪嫌疑人曹大川、汤兰英、黄永富、薛连
生以及打手大汉和结巴以聚众赌博、非法买卖人口、故意伤害,虐待和非法拘禁
等多项罪名予以收容审查。何淑琴(老何大姐)与黄凤秋(小秋)的卖身契约属
于非法无效。听到这个消息,包括老何大姐和小秋在内,大家都互相拥抱以示安
慰。老何大姐如释重负地长叹了一口气说:「感谢党和政府给了她重新做人的机
会,她回家后要好好教育儿子永远记住这个血的教训,远离赌场;做一些对社会
有用的事情!」

  老何大姐要回家了,大家都来送她,可是县法院告诉老何大姐和小秋要随时
准备听通知,以便在法院开庭审理的那天她们好出庭作证。

  表姐的伤势的确很重,经过一个疗程的治疗,并没见有多大好转。但医院对
妈妈说:可以回家养伤,但是没有在医院治疗的系统,因为这毕竟是专业的医疗
机构。妈妈也觉得应该再住一些日子,再说,离法院开庭的日子越来越近,无论
表姐如何坚持要出院,妈妈决定,等法院宣判完了再回家。的确,妈妈这一离开
家这么多天,家里的鸡鸭鹅狗、猪马牛羊全都扔给了爸爸一个人身上,他又是村
委会的成员,电话里说:可把他忙坏了!

  这天下午,我正在学校上自习课,班主任苗老师来告诉我说一个女记者找我
,我一猜就是欧阳姐姐。我跟着苗老师到了学校的教研组,一眼就看到了身材高
挑、穿着一身藕荷色衬衣、白色长裤、红色高跟鞋的欧阳姐姐肩上挎着一个咖啡
色的挎包,在那等我。见我进来,她习惯地抬了一下脸上的眼镜,然后抖动了一
下披肩的秀发,过来拍了我的肩膀一下说:「我跟你们老师给你请完假了,要你
陪我去一趟县里的看守所,我想面对面地采访一下那个汤兰英,问问她,为什么
她的心里那么扭曲。作为女性,我对她的心里很感兴趣;顺便也看看那个小秋的
爸爸,问问他是什么原因让他变得没了人性?」

  我看了班主任苗老师一眼,苗老师冲我点点头,我给老师行了个礼,便跟着
欧阳姐姐走出了学校的大门。

  真想不到,县看守所是在一个山沟里。我和欧阳姐姐下了汽车一打听,还要
走七八里的路程;而且,那个地方十分偏僻,走在路上多远看不见一个人。欧阳
姐姐给看守所去了电话,想求他们帮个忙,派一辆汽车来接一下,可是看守所那
头根本不理睬这事。说作为一个法制刊物的记者,过来采访我们不反对,但要我
们出一辆汽车没有。因为你们不是上面指派下来的,而是自己自愿来的,我们没
有义务派车。

  真扫兴,但欧阳姐姐说这很正常,她虽说当记者时间不长,但碰一鼻子灰的
事却遇上不少;有的人根本就不配合,不但把你拒之门外,还用冷言冷语来伤你
,哪碗饭都不好吃啊!

  没办法,既然想去就不管路途多远;欧阳姐姐下定了决心,我们俩只有走着
去了。打听好准确的方向和地址,我和欧阳姐姐便从县城的东出口下道直奔东南
。实际上七八里路并不远,快点走地话,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到。如果采访顺利,
回来赶最后那趟汽车的时间足够了。我和欧阳姐姐甩开大步,『嗖嗖』地走在路
上。

  由于这条路汽车和行人走得不是十分频繁,所以,路面上显得十分坎坷,路
的宽度只是按照汽车走过压的路面形成的两道车辙为基准,车辙以外全是青草;
道路的两边除了稻田地就是苗圃。我在小树林里找了一根棍子,除了借力,主要
还是『打草惊蛇』。欧阳姐姐是城里人,要是遇上蛇还不得把她吓出病来。

  由于路面不算太宽,车辙又是两条接近半尺深的沟,两个人并肩走路不方便
。于是,我就在前面走,遇到一些有坡的地方,就回头拉她一下。可是,欧阳姐
姐穿的是高跟鞋,走着走着就根不上我了。我是山里长大的孩子,走这样的路是
家常便饭;欧阳姐姐则是城里长大的娇小姐,虽然她比我大十岁,身高也差不多
;但是体力、耐力是无法跟我比的。我想起我和妈妈在去大姨家时的路上,我要
背妈妈,她却不让背;不知道我这回要背欧阳姐姐她能不能拒绝我。于是,我试
探性地问欧阳姐姐:「欧阳姐姐,听了我表姐和那个老何大妈的诉说,你想没想
过你走累的时候,要是也有个人来驮着你或是背着你该是什么感觉?」

  「没有,也不敢想,我简直都不敢相信她们说的是真的。一个人骑着一个人
在大街上走,怎么也让我无法相信;所以,我才要好好地采访一下这个施虐者的
内心世界。」

  看样子是没戏了,我觉得欧阳姐姐是不会同意我驮着她的。同时,我也担心
我自己的体力,别看长得高,但毕竟还没长成;但是我的心里,却是痒痒的。

  表姐(20)

  我是真想尝试一下能被欧阳姐姐这样的美女骑在肩上的滋味,但也可能是欧
阳姐姐嫌我的年龄太小而没这方面意思,反正是尽管她走得很累,有时候累得都
要蹲地上歇一会,也不同意我背她。也许她的心里还有一道防线,还没有经过骑
与被骑的感官刺激,所以,在这方面还没有产生对骑的一种欲望。

  终于看见那一道壁垒森严的大门了,我的心也一下子沉重起来。心想好好的
一个人要是被关到这里,还不得被关疯了;因为,一看到连个耗子都跑不出去的
地方,挺大的一个人只能在这里『洗心革面』了。人、不能犯罪啊!

  欧阳姐姐办理好了采访手续,里面的人开小门让我们进去,一个姓金的个子
不高的鲜族人(看样子是个负责人)接待了我们。经过互相介绍,我才知道他是
这里的副所长,普通话说得很一般,几乎每句话里都带有『你的那个、我的那个
』,还管『说』叫『嗦』;听起来非常别扭。我和欧阳姐姐跟着金所长和另一个
看守一起来到了接待室,等了片刻,铁栏杆那头的小门开了,在两个看守的监护
下,穿着一身印有『看守所』字样的制服的年轻女人低着头来到了我和欧阳姐姐
的面前,她、就是汤兰英。除了那天我在双领子集市上看着她骑着表姐匆匆而走
,再就是我埋伏在龙凤山庄的大墙外,看着她从表姐的身上下来往屋里走,而表
姐却被绑在院子里的两根大柱子上被两个男人毒打。今天,我才真正地面对面地
看到了这个有着蛇蝎心肠的女人。虽然被关押在这令人窒息的看守所里已经显得
十分憔悴,但仍能看出她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两条细细的柳叶眉下是一双勾
人心魂的眼睛;虽说憔悴、但仍显得洁白粉嫩的肌肤,除了气质上和身高不如欧
阳姐姐,要是单从长相上看:她比欧阳姐姐长得漂亮。怪不得腰缠万贯的蔘厂老
板曹大川花那么大的本钱单为她购置了龙凤山庄,爱江山更爱美人这句话,我在
这里才深深地体会出来。

  和汤兰英隔桌而坐,我看到她俩都认真地打量着对方一下,然后,汤兰英低
下头去。欧阳姐姐拿出了微型录音机和笔记本,金所长过来告诉欧阳姐姐只有半
个小时时间,你们抓点紧,欧阳姐姐点点头。

  也许是欧阳姐姐看到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与老何大姐和表姐小秋的遭遇中的
那个狠毒的女人无法联系在一起,即使时间已经过去了几分钟,她也找不到开始
的语言。倒是汤兰英说了一句:「你们是看了小秋和那个老何大姐的遭遇后,是
不是想来问我为什么会那样折磨她们吧?」

  「这。。。。。。」欧阳姐姐被汤兰英开门见山地问话给弄得有点摸不着头
脑,镇静了好一会,她才摁了一下脸上的钻石边眼镜说:「认真地说来,我今天
就是来看看你。作为女人和女人之间,就想和你谈谈和探讨一下一个人、特别是
一个女人,面对生活,抱着什么心态;我见过小秋和老何大姐了,我很同情她们
俩,她俩是无辜的,是一个牺牲品;是被人当做一件东西给出卖或者是抵押了。
她俩的内心很苦,同样是来到这个世上的人,又都是和我们一样的女人,被解救
出来后,老何大姐跪地不起,她在谢天谢地,感谢政府给了她重新做人的机会;
而那个小秋则因为伤势过重至今还住在医院里。我就想问问你,是出于什么心态
,为什么把她俩折磨得那样?」

  「。。。。。。。」汤兰英的嘴抖动了一下,面对着这样的提问,她几乎是
无言以对。

  「你很漂亮,换句话说,你很美!美得让我嫉妒;美女的生活应该是浪漫的
、有着更加丰富多彩的幻想和追求。你呢?完全依附于一个有钱的男人,每天都
在享受是他给你带来的一切;以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你的感想是什么,今天
咱们两个女人推心置腹地谈一谈。」

  汤兰英哭了,她低下头去『呜呜』地哭了起来------

  汤兰英小的时候,就觉得自己长得漂亮,所以,她对自己的未来抱有很美好
的幻想。可是她家是在桦甸的一个小山村里,父亲就是个农民,除了种地还是种
地;汤兰英连高中都没钱念。看到同村的女孩子一个个漂漂亮亮地上学的上学、
进城的进城;从小就爱慕虚荣的她,从心里渴望着有钱。于是,她和几个同村姐
妹一起,来到桦甸县城,当时,桦甸已经改成桦甸市了,但说白了,还是个县级
市;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但是,县城里的歌厅、舞厅、夜总会、洗浴中心、星级
大饭店已经遍街全是。美丽漂亮的汤兰英很容易就在一家洗浴中心找到了一份工
作:坐台小姐。开始,她并不知道自己面对一个个酒气熏天的男人,该如何是好
;是老板娘和一些有经验的姐姐们一点点地教她,她才明白自己原来就是个卖淫
的。可是,已经身不由己了,她茫然起来。。。。。。。

  表姐(21)

  卖淫、这个令人厌烦又难听的字眼,如今要落到自己的头上,汤兰英无论如
何不能接受。爸爸妈妈都是老老实实的农民,一辈子没做过叫人指后脊梁骨的事
。本来就因为自己长得漂亮在村里就引人注目,一旦爸妈知道了自己在外面干这
种事,还不得把他们气死!

  陷入了困惑、迷惘又茫然的汤兰英,连续几天都昼夜难眠。无论别人怎么劝
她,她都听不进去,可要知道,一个姑娘的贞操是何等的重要啊!她曾提出不想
继续在这干了,可是老板对她说:不干可以,但抵押金不能返回;而且,这一段
时间的吃住,再买衣服;合计起来你还得再交纳三千元,完了你才能走。汤兰英
一听吓了一跳,三千元?对于她这个刚刚从农村来的姑娘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
文数字。她也想到了逃跑,可是自己的身份证和抵押金都在老板的手里,怎么办
???

  她还在犹豫,可老板排钟时却已经把她排到钟里。这天下午三点,正是汤兰
英的在钟时间,来了一位舞舞喧天的从延边过来的一个商人,到了包房还没等脱
完衣服就开始喊要一个最漂亮的小姐。吧台的服务生赶紧过来叫汤兰英快点出去
,说客人已经等着急了。身边的其他姐妹都过来劝她,入乡随俗吧!不然是要挨
惩罚的啊!

  服务生又一次来催,后面还跟着老板娘;汤兰英觉得老板娘看她的眼神都不
对。她亲眼看过一个小姐因为没有把客人伺候明白,而遭到老板娘的一顿毒打,
而且还连续三天不给饭吃。汤兰英不想吃这眼前亏,硬着头皮随着服务生进到了
那个商人的房间,商人一见连忙喊到:「真是个美人,啊哈哈、真是太美啦!。
。。。。。」

  服务生关上门走了,那个延边商人立即把汤兰英抱了起来,还没等汤兰英反
应过来,延边商人已经把她扔到床上,并一下子把她压到了身下。从他口中呼出
来的酒气,简直能让她呕吐,再加上他疯狂地撕扯她的衣服,怒不可遏的汤兰英
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嘴巴。这一下子可捅了大祸了,延边商人酒劲也醒了,脾气也
上来了;他说啥也不干了,非让这个洗浴中心陪他的损失。老板和老板娘再三陪
不是、道歉、给点好烟,往他兜里塞钱。。。。。。。延边商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老板和老板娘顿时大发雷霆,老板看她漂亮,以后应该是一个赚钱的好坯子;
只给了她一撇子,就把她打得眼冒金星。老板娘可不管那个,她上前抓着汤兰英
的头发,左右开弓,这一顿大嘴巴打得,边打边嘴里还发出『嘿嘿』的声音;直
到把老板娘给打累了,她才停下喘口气。但她仍不罢休,又上去照着已经躺在地
上的汤兰英狠狠的踹了两脚,然后,叫人把她拖到后楼那个始终没有通明白的厕
所里去,关她三天,谁也不能去看她!

  早已被打得落花流水的汤兰英,被两个男人就像拖死人一样抓着她的两只胳
膊,一直把她拖到了主楼后面的另一幢比较旧的楼房里,打开了一楼的一个上了
锁的卫生间,把汤兰英往里一推,然后『乓』的一声关上门,希拉哗啦地把门锁
上,他们就走了。卫生间里很暗,但两个大&bian池里返上来的大&bia
n,已经溢满了一地。呛眼睛的骚味和令人呕吐的臭味,使汤兰英几乎是一分钟
都不能在这屋里呆下去;她发疯地哭喊,拍墙踹门;可是,没有人理她。天黑了
,厕所里更是黑得要命;汤兰英站在满是粪尿的厕所里,痛哭起来。。。。。。
。。

  听了汤兰英的诉说,欧阳姐姐的眼睛也湿润了,她看着眼前这位本来是蛇蝎
心肠的女人,却有着比常人更加辛酸的过去,欧阳姐姐的内心,也在发生着悄悄
的变化。她觉得汤兰英不再那么可恨了,甚至想去拉一拉她的手。当欧阳姐姐一
想起小秋和老何大姐,就非常地矛盾起来。这、究竟是为什么?

  汤兰英看着欧阳姐姐的眼睛里也已经流出了泪水,便止住了哭泣。欧阳姐姐
递过去一条白手绢,汤兰英说了声谢谢,便接着说-------

  三天啊,在那臭气熏天的厕所里,坐不能坐、躺不能躺;没有一口饭,也没
有一口水。汤兰英只好扶着厕所的门,度日如年地捱过了这一秒一秒的时间。当
把她放出来时,她的一切意志都已经崩溃了。她、没有了感情,没有了意识;老
板娘问她什么她都点头,从此,她真正的成了一个坐台小姐。

  由于她长得漂亮,点钟、花大钱的人越来越多,汤兰英自己,也随着客人的
日益增多,钱包也渐渐地鼓了起来。一天,一个河南来的客人在搂着汤兰英喝酒
的时候,非要让汤兰英脱下高跟鞋和袜子,他则把汤兰英光着的脚捧在嘴边,喝
一口酒、舔一下汤兰英的脚,还说这是美味佳肴;汤兰英也被舔出了兴致,她要
客人把她的两只脚都舔舔。客人则说,这是第一道菜;这第二道菜则是小姐您身
体里流出的精华,哈哈哈,自古以来,大多男人喝了美女的尿,都感到精神倍增
。哈哈哈、我今天当然也不例外,怎么样啊,我的美人!?

  表姐(22)

  汤兰英被客人这充满酒气的话给撩得心血腾升,其他客人也都淫性大发,呼
喊着汤小姐『上菜』。已经没有任何顾忌的汤兰英,拿过塑料酒杯蹲下就接了一
杯热乎乎的尿液,慢慢地端到桌子上,这个河南老客毫不犹豫地端起来就给喝了
。然后,一擦嘴巴说道:「真是人间美味,比啤酒好喝!不信,你们尝尝!」汤
兰英也显得更加淫荡,她偎依在这位河南老客的怀里,一口一口地吸着烟,河南
老客的手也在她的身上胡乱的摸来摸去。突然,他跟汤兰英提出要让汤兰英骑在
他的脖子上给他倒酒,他要一口一杯,看看这么喝能连续喝几杯?汤兰英现在已
经练得客人说什么,她就同意什么;穿着一身藕荷色的紧身弹力裙的她,看着已
经蹲下去的河南老客,往上提了提裙子的下摆,露出两条洁白粉嫩、且又十分性
感诱人的大腿,骑到了这位老客的脖子上。其他客人也都看得两眼通红,他们非
常愿意看到这样刺激人的场面,一边瞪着贪婪欲喷的眼睛,一边拍手鼓掌叫好。
河南老客一挺腰,就把汤兰英给扛了起来,汤兰英这是活这么大第一次骑在男人
的脖子上,吓得她连忙用双手死死抓住客人的头发,两条在五彩灯光下显得更加
诱人的白鲜鲜的大腿,紧紧地夹着河南老客那黑油油的脑袋。这时,其他几个客
人也如法炮制,一时间,包房内充满了男女淫客嬉笑打闹、男人的叫喊声和女人
的浪笑声混在一起,让人深感到这个社会层面的浑浊和淫荡。

  几个肩上骑着小姐的客人围到了一起,他们每人手中端一个酒杯,然后,把
刚刚启开的满瓶啤酒拿给肩上的小姐,让她们给自己胯下的客人倒满,客人同时
干杯,谁要是最后喝完,就给小姐当马骑,在地上爬,而且是一次要骑两个小姐
。反过来,谁要是头一个喝完,则是要骑在自己肩上的小姐,让小姐给他当一回
马;大家鼓掌同意。

  比赛开始了,这些客人为了能骑上小姐,都一口一杯地干;比赛很快地结束
了,汤兰英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出现了:她胯下的河南老客第一个喝空了瓶子
里的酒,双手举着空杯和空酒瓶子,驮着汤兰英在包房里绕场一周。汤兰英的脸
上可不太高兴,她真不想让这个黑乎乎的丑陋男人骑到自己的身上。可是已经没
了办法,一闭眼睛啥都能过去;随他去吧。

  在大家的掌声和欢呼声中,河南老客放下了脖子上的汤兰英,便让她快快趴
下;汤兰英没有办法,只好乖乖地趴在地上,幸好,地面是厚厚的地毯。河南老
客又拿过来一瓶啤酒,他要骑在汤兰英的背上喝完这瓶啤酒。服务生过来给启开
了啤酒,河南老客用他那肥硕的身躯耸了一下汤兰英,嘴里大声喊着『驾』,汤
兰英吃力地爬起来,她一米六五的身高,一百一十二斤的体重;驮着比她高出十
公分、体重一百五十多斤的大男人,爬了两步就有些挺不住了。酒气熏天的河南
老客,说,咋也得爬到他把酒喝完哪,不然不给钱!汤兰英一听这个吓坏了,她
出了台,要是交不上台费,还得受到惩罚。想到这,她也不哪来的力气,一咬牙
,更加快速地爬起来。骑着她的河南老客这一回不是大口大口地快喝,而是,一
小口、一小口地品尝;汤兰英最后还是没有坚持到河南老客喝完,她就瘫倒在地
上。河南老客果然没有给她台费,一甩走了。汤兰英再次受到了无情的惩罚,这
次老板娘没有关她的紧闭,而是,把她绑在一间小屋里的暖气管子上,老板娘坐
在她的对面,手里拿着一根钢针,专扎她的肋骨和腋下。每扎一下都疼得汤兰英
浑身颤抖,她开始时是哭喊着求饶,后来是咬牙坚挺;直至她的上牙咬破了下嘴
唇,鲜血顺着她的嘴角和下巴往下流。老板娘这才罢手,并且又是三天不给她饭
吃。

  表姐(23)

  说完,汤兰英仰头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晃了晃头问欧阳姐姐:「你有烟吗
?」

  欧阳姐姐静静地看了汤兰英一眼说:「真不好意思,我是不会吸烟的人。对
不起啦!」

  汤兰英晃了晃头说:「我现在都是啥样子的人了,你还这么客气的对待我?


  「我今天既然这么老远来看你,就是不希望你年纪轻轻地就把自己给交待了
。我所希望的,就是你能正视过去,端正现在的生活心态,依靠自己的双手,给
自己开辟一条自己走的路。」

  「不瞒你说,谁不想找一个可心的工作,假如咱俩换过来,我也会去找一个
落水女青年去好好谈一谈她的内心世界。」

  「我先说声对不起,不知道我的哪句话把你给伤着了,不过我要说的是,如
果这一辈子,全都依靠别人,自己的精神压力该有多大?」欧阳姐姐凝视着汤兰
英的表情变化,故意把后面的一句话说得声很大。

  「你是一个记者,根本不懂得我们这些人的内心世界,你知道吗?」

  -----经过一次次无情的惩罚,使汤兰英的内心彻底发生了变化,她发
狠要赚钱、要赚很多的钱,一定要离开这个地方。然后,回头要把别人骑在胯下
、踩在脚下;要让他们在自己的面前跪地求饶,磕头认错。她在镜子前仔细地端
详着自己,看着自己秋水一样的眼睛、精巧的鼻子、凌藕一样的嘴,认为自己绝
对应该是一个美女,她要施展出美女的特点,去获得一个美女应该得到的一切!

  从此,汤兰英学得更乖了,她顺从客人提出的一切要求,老板和老板娘对她
的态度自然也就好多了。她学会了在客人面前哭诉自己的辛酸,偎依在客人怀里
尽抒情怀,几乎感动了所有她陪过的客人。他们不但都同情她的遭遇,而且在临
走前,都给她甩下比别人多得多的钱。

  这一招果然奏效,不久,她遇到了一位在榆树沟林场开人参种植的老板去桦
甸办事的曹大川,在她的哭诉下,曹大川动心了,他把她从那个洗浴中心领了出
来,从此,她成了他的二奶。正巧,曹大川要在龙凤水库购置一幢别墅,曹大川
就把汤兰英安置在这山庄别墅里了。同时,给她雇来了保姆,管家和保镖。汤兰
英暗喜,自己所要达到的目的,这么快就达到了。除此之外,曹大川还带着她去
县城、去吉林市、去延边、去长春、去哈尔滨。。。。。。。。让她真正地品味
一下一个美女所能得到的一切。曹大川还给她购置了许多她爱穿的衣服,看着她
穿上一件件高档的服装后,变得更加美丽之后,曹大川高兴地说:「这钱花得值
,你真是我心中的女神!」

  到了这个时候,汤兰英想起自己被那个河南老客骑在胯下羞辱的往事,她大
胆地和曹大川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自己以前被别人骑过,从今后,自己也要好好
品尝一下骑着别人的滋味。曹大川同意她的这个想法,但必须是老的或是小的,
再就是女的;男人不行。汤兰英同意,这也正合她的意思,可曹大川找了好长一
段时间,也没有找到一个愿意给汤兰英当马的人。气得汤兰英不得不让保姆暂时
先给她当马,可是雇来的保姆当了几天就走了。后来,曹大川又给她雇了一个保
姆,同时,给她找来了一个老头,五十七岁了,他说他愿意给她当马。汤兰英一
看心里就呕,这个干瘪的老头,身高不及一米六,体重好像不到一百斤;青筋一
根根地在他那棕黑色的皮肤底下连成了网,浑身上下就没看着哪有肉。曹大川介
绍说他原来是双旺村的一个看山的,现在,换人了,没啥事干了,有人问他能不
能驮动人,他说没问题。几年前,他自己还背过一块磨盘。

  汤兰英看了半天,曹大川已经认可,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就同意把这个老头
留下了。老头姓耿,是一个一直都没成家的老跑腿子(直到现在,一些山区里这
样的人仍然很多)。曹大川让汤兰英骑上老耿头试试,老耿头立即趴到地上,汤
兰英看他身上太脏,便让保姆取来一条大毛巾铺在他的背上,保姆过来搀扶着汤
兰英骑上老耿头的背。汤兰英第一个感觉就是非常不舒服,因为老耿头的脊背太
瘦,硌屁股。曹大川说,这好办,今天先用沙发垫什么的先对付,明天我去皮革
厂专门制作一套骑具,鞍子、脚蹬子、嘴里勒的嚼子还有马鞭都有,既然老耿头
愿意,你就爱怎么骑就这怎么骑呗。谁也没想到,这时的老耿头突然跪地朝汤兰
英磕头说:「求求你少奶奶,你就留下我吧,我一看到你,我的骨头都疏了,我
愿意为您当牛做马,什么下贱的活我都能干。只要能给你当马,累死我也甘心情
愿!」

  汤兰英看了一眼曹大川,冷冷的一笑说:「既然你自愿过来给我当马,从今
后,你就不要拿你自己当人了,我也更不拿你当人;你要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当马是个很苦的差事,你不但要每天被我骑在胯下,而且,还要被我鞭打,你从
今以后不能说话,因为马是不说话的。你没有个人的意愿,只有服从。你听明白
了吗?」

  「听明白了,我一定认真照做就是了。」听女主人汤兰英这么一说,老耿头
反而兴奋起来了,他感到自己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下面那东西已经硬的快不
行了。

  表姐(24)

  干瘦的老耿头从此甘心情愿地匍匐在汤兰英的胯下,给她当了一匹老马。曹
大川第二天真的给她弄回来一套在皮革厂特制的骑具,而且,还在铁匠炉打了一
副脚蹬子,连同嘴里勒的嚼子也一同带来了。保姆及两个保镖大汉和结巴上来帮
助把这些东西绑在了老耿头的身上,老耿头兴奋得就像小孩过年时妈妈给他买了
一件新衣服一样,哪绑得不得劲儿,自己还重新弄一弄;绑把好了,他便规规矩
矩地站在女主人汤兰英的身边等候她的骑乘。汤兰英穿了一件大红色的披风,内
穿一件紫色的紧身衣和黑色的皮短裤,脚踏一双白色的高跟皮靴,戴着黑色皮手
套的手里,握着一根马鞭。在两个侍女和大汉、结巴的照应下,过来骑上了老耿
头的背上,一手抓着勒在老耿头嘴里的嚼子,往后一提,另一只手握着马鞭照着
老耿头的屁股就是一鞭子。老耿头两手拖着汤兰英的靴子底,虽然嘴被拇指粗的
嚼子勒得难受,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兴奋;女主人的鞭子一抽下来,他就像注入了
兴奋剂,立即身子一挺,一跃一跃地小跑起来。保姆和两个侍女以及两个保镖全
都跟在后面,曹大川嘴里叼着烟,站在院子里看着,看着汤兰英那美美的样子,
他很得意。曹大川是一个很有心计的人,别看已经四十挂零,但看上去他红光满
面的样子,也就三十多岁。他经营蔘厂已经多年,手里已经有了足够的本钱出来
沾花惹草,他几乎走遍了东北的大大小小的地方,歌厅、舞厅、洗浴中心他去过
不少,他也不知怎么一眼就看上了这个挣扎在水深火热之中的汤兰英,也许是她
那一双令人动心的眼神触动了他的神经,反正是他觉得自己已经不能自拔。自从
有了这么一个美人陪在身边,他觉得自己更加春风得意,财源滚滚;所放出的高
利贷,都『驴打滚』般地往回收钱,他把这一切都归功于他有了汤兰英之后,说
是汤兰英给他带财。

  汤兰英骑着老耿头在山庄的外面跑了两圈回来了,神采奕奕地对曹大川说:
「这个老头还是蛮有力气的,就是骑着不那么太舒服,尽管有了这些骑具,但是
由于他太瘦,时间长了还是感觉到有些硌屁股。」

  「我还真愿意看你骑着这么瘦的人,太胖了他根本跑不动,一会就浑身大汗
的,你骑着就更不舒服了;我看这老耿头行,最起码,他自己非常愿意,你就这
么骑吧,他不说累死也心甘吗,你就别在惜他的体力,他越累你才越刺激!」曹
大川说着扔掉手中的烟蒂,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去一边了,还骑在
老耿头身上的汤兰英,看了看胯下的已经满身汗水的老耿头,想着曹大川说的话
,心里又兴奋起来,她想去一趟双岭子供销社,顺便再到集市上去看看,再一点
就是让大家看看,刺激一下大家的眼神和神经。她只让结巴和梅子和她一起去,
让冬杏在家收拾一下她的房间,让保姆准备午餐,大汉在家看家护院。然后,她
抡起鞭子猛抽一下老耿头,老耿头一激灵,抬脚便走。

  这以后,老耿头就真正地成了汤兰英的一匹马,无论汤兰英要去哪里,曹大
川给这幢别墅配置了两辆汽车,梅子和冬杏都会开车;可是汤兰英却从来不坐。
她就想找回自己过去被人家骑在胯下时的那种屈辱,让现在被她骑在胯下的人,
为她还债。老耿头也尽心尽力,他那干涩、粗糙的皮肤上,虽然已经印上道道鞭
痕,但丝毫没有影响他给女主人当马的兴奋心理,直至后来来了老何大姐,汤兰
英才弃用了老耿头,改骑老何大姐了。因为曹大川规定,老耿头是不能进入汤兰
英的卧室的,弃用老耿头后,老耿头很是伤心,他被安排扫院子和干一些其他的
活,可每当汤兰英骑着老何大姐出去时,老耿头都是在后面远远地看着,眼神里
充满了一种渴望。

  老何大姐是为了儿子抵债来的,又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女人把女人骑在
胯下,这更让汤兰英能从中找到乐趣。因为老何大姐不像老耿头那么甘心情愿地
给自己当马,所以,这样调教起来才更有刺激味。从不愿意到愿意,这是一个心
理转变的过程,汤兰英就想享受这个过程。她就想通过调教来摧垮老何大姐的意
志,这是一个残忍的过程,老何大姐似乎每天都在流泪。。。。。。。。

  说到这,汤兰英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同时,也深深地低下头去。欧阳兰摘
下眼镜拿出细绒布来擦了擦,然后戴上,她仔细地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年轻女人
,心里感觉到她也是一个受害者,是社会的一些丑恶现象把她的灵魂给扭曲了;
欧阳姐姐也半天没说一句话。金所长看了看表,提醒欧阳姐姐时间快到了,欧阳
姐姐说,她再提出一个问题就结束。她问汤兰英,为什么把老何大姐和小秋折磨
得那么惨?是出于什么心态。。。。。。。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我,看见汤兰
英的脸色此时变得非常难看,她哆嗦了几下嘴唇,没有说出口。。。。。。。。


  表姐(25)

  时间到了,金所长和看守过来站在汤兰英的身边,汤兰英慢慢地站了起来,
看着他们,又看了欧阳姐姐一眼,然后,又看看我。我头一次和这个女人的目光
对视在一起,似乎感到了她对自由的渴望;欧阳姐姐没有说话,她只是目不转睛
地看着汤兰英被带出接待室,人都已经看吧到了,她还在那一动不动地站了许久
。也许,她还在思索刚才她问汤兰英为什么那样残酷地折磨老何大姐和小秋时汤
兰英的回话------因为她们欠我们的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不起,
自然要吃一些苦头,我不同情她们;那个小秋是可怜一些,但是她的爸爸都对她
那样,我又发什么慈悲;再说,她俩被带来的时候,大川就没让我拿她们当人!

  采访结束了,我和欧阳姐姐起身离开了接待室,从小门走出了看守所。看得
出,欧阳姐姐的心情很沉重,金所长出来送她时,她只是淡淡的一笑,旁边一个
看守正在驱赶一个老头,我一看,这个十分瘦小的老头还在企图和看守商量要进
去看个人,并指着我们说:他们怎么能进去、我怎么就不能?看守呵斥他说,在
犯人被羁押在看守所期间,是不允许探视的,他们(指我们)是来采访的记者,
记者工作人员除外。要看,过几天判了刑之后,到监狱去看吧!说完,看守已经
关上小铁门。老头很无奈,他对我们说:他都来了好几趟了,一次也不让进;他
是真想看一眼他的女主人啊!

  欧阳姐姐听了他说的话,愣了一下问他:「你要看谁?」

  「我的女主人汤兰英啊,我就想看看她,哪怕只看她一眼也行。」老头说得
很诚恳。

  「难道你就是那个老耿头?」欧阳姐姐看着眼前这个比她矮大半个头的瘦小
的老头问。

  「是我,我就是老耿头,我叫耿德昌,你们是。。。。。。。。」老耿头认
真地看着我们。

  「我们俩就是来采访你那个女主人的,她也提到了你。」欧阳姐姐看着老耿
头对他说:「警察说的对,犯人在看守所期间是不让探视的。你要真想看她,只
能等到她被判了刑之后,去监狱去看她。我们要往回走了,你还在这吗?」

  「那既然这样,我就是在这一年也是白搭,我咋就没看到你们,要不然不就
和你们一起进去了!我是真心想看她一眼,要不然,我的心里就不踏实。」老耿
头无奈地摇摇头,跟在我们后面往回走了。

  欧阳姐姐好像对这个老耿头很感兴趣,她等了他一下对他说:「你的女主人
那么虐待你,把你当马骑,你怎么还这么想看她?」

  「别人我不管,我是自愿来给她当马的,我愿意让她骑在我的身上,我感觉
到舒服,她是狠了点,但是我觉得痛快,因为他模样长得俊,看着舒坦;能给她
当马骑,是我感到幸福的一件事!」

  「那她后来为什么不骑你了,而是去骑老何大姐和小秋了」

  「我那女主人总嫌我太瘦,其实我有的是力气,真的,别看我老了,身上扛
个百八十斤的不成问题。真的,就是你要是走累了,我也能驮动你!不信你可以
试试。」欧阳姐姐被老耿头一句话说得脸一下子红了,我也来了情绪,便对欧阳
姐姐说:「欧阳姐姐你不想感受一下骑在人身上的滋味吗,我要背你你说我年纪
小,不同意;这回来个年纪大的,感受一下,回去写出的文章才有说服力嘛。」

  「这孩子说的是个理,就让我驮你吧,路挺远的,我已经有好几年没有驮过
我的女主人了,这些年,她都是骑着小秋那个女孩子,要么就骑那个老何大姐,
尽让我给那女管家当马了,那个女管家每次上街都骑着我去;可是我还是想给女
主人当马,感觉不一样啊!无论她怎么用鞭子抽,用脚踹,有时还用针扎。。。
。。。。那我也愿意让她骑!」

  「你今年该有六十多岁了吧?我们都应该管你叫爷爷了,怎么好意思骑在你
的身上呢!」欧阳姐姐似乎有些活心了,但她仍然显得那么矜持。秀美的披肩发
随风飘荡,丹眉凤眼间红得像桃花盛开。

  「不瞒你说,我今年整整六十有一,但体力一点也不差,姑娘,我受不了了
,快一点骑上来吧,看到你,就像看到我那女主人一样,感觉又上来了,看你穿
的高跟鞋,走路也费劲;你骑到我脖子上,咱们边说边走。」老耿头说着便蹲下
了。

  我也想看看欧阳姐姐骑在老耿头肩上的样子,便也努力劝她:「欧阳姐姐,
骑上吧,找找感觉,肯定乐趣无穷啊!」

  欧阳姐姐心中那一层窗户纸终于被捅破了,在我的搀扶下,她颤抖着,喘息
十分急促地迈腿骑上了蹲在地上的老耿头的脖子上,老耿头今天只穿着一件很旧
的蓝线衣和蓝色的也很破旧的大裤衩,脚没穿袜子光脚穿一双破旧的黄胶鞋;两
条细细的古铜色的腿,显得结实有力。我见老耿头的身上、尤其是脖子那地方汗
津津的,怕弄脏了欧阳姐姐那白色的长裤,便把我的校服脱下来围在老耿头的肩
上,欧阳姐姐也动手把我的校服铺好,然后,放开了一直紧张的情绪,终于在老
耿头的肩上骑好坐稳。老耿头一用力起身,欧阳姐姐先是一阵惊呼,而后两手死
死摁住老耿头的脑门,抿着嘴,把脸转向一边。老耿头十分兴奋地走了起来,从
他那一倔得一倔得地走路姿势看,他是多么渴望被女主人骑呀!

  表姐(26)

  老耿头肩上驮着美丽的欧阳姐姐卖力地走着,他甚至走得有些欢快;完全是
陶醉在被美女骑的一种幸福当中。看得出,他很兴奋,感觉到他是在享受着被骑
的着的快乐,通过这样把自己完全奉献给一个漂亮女人做胯下奴,而从中获得一
种满足。而高高在上的欧阳姐姐也是通过这一次的人生初体验,感觉到了把他人
置于胯下的快感,尽管骑着的是一个已经年逾花甲的老人。欧阳姐姐的表情一直
没有平静下来,先是有些羞涩、后来则有一些兴奋、继而则是感慨万分和风情万
种。也许是老耿头的肩头太瘦使她感到有一些硌屁股,便经常两手摁着老耿头的
额头欠一下屁股,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她第一次把自己凌驾于他人头上的自豪和惬
意。

  由于肩上驮着欧阳姐姐,老耿头的步伐迈动得很快,一直跟在旁边的我,有
时不得不小跑几步才能跟上。欧阳姐姐回头看看我,抿嘴笑着把她肩上挎着的记
者挎包摘下让我拿着,我接过大概有五六斤重的挎包,挎在肩上,看到欧阳姐姐
这回更加放松了情绪,她抖动了一下飘逸的披肩秀发,舒展开了自己的身体,尽
情地享受着骑的快乐当中。原来我还打算在从看守所回来的路上,通过进一步劝
导,能使欧阳姐姐骑到我的肩上来;可是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怎么也没想到一
出门就遇上了老耿头,而且这么快他就把欧阳姐姐驮到了自己的肩上。虽然看着
一个身材远比老耿头高大的欧阳姐姐骑在瘦小的老耿头的脖子上感到十分的刺激
,但是我觉得还是不如欧阳姐姐直接骑到我的肩上感觉会更好。

  然而,当我们走过一片苗圃,正要拐过山弯的时候,骑在老耿头肩上的欧阳
姐姐说她实在是受不了了,两条大腿已经被硌得没了知觉。老耿头立即蹲下,我
则赶快上前搀扶欧阳姐姐从老耿头的脖子上下来,只见欧阳姐姐的脚一着地,她
就难受得叫了一声。我赶紧全力扶住了她,好让她好好活动活动双腿,她则说她
的两条腿都开始麻了。一旁的老耿头就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非常不好意思地蹲
在那看着欧阳姐姐,见她站不住,便立即把我的校服铺在他的背上,过来趴在欧
阳姐姐的身后,让她坐在他的背上。欧阳姐姐可能都没用思索,便一屁股坐在老
耿头的身上,还在不断地活动着双腿;表情很是难受。我蹲下身去想帮助欧阳姐
姐活动一下她的腿,见我蹲在她前面,欧阳姐姐确实可能是太难受了,所以,什
么也不顾忌了;直接把脚伸在我的怀里,她两手摁着老耿头的身子,让我给她脱
了鞋,握着她的脚掌往上推揉,说这样反复几次麻腿就会治好的。我立即按照她
说的去做,给她脱下高跟鞋,在握着她那一双穿着肉色丝袜的脚时,我的手有些
颤抖,但我还是努力恢复了平静,照着她的方法给她推揉起脚来。

  我把欧阳姐姐的两只脚都如法炮制,做了大约有四五分钟,欧阳姐姐感觉好
多了,没等她伸手,我已经把她的两只鞋给她穿上了;心里感受到了悉心伺候美
女的怦然心动。

  欧阳姐姐的双腿恢复了知觉,她看了一眼手表,说时间不早了,咱们赶快走
吧。这时,老耿头过来蹲在她的面前还要驮她,看得出老耿头是意犹未尽;欧阳
姐姐说:「我在采访汤兰英时她就说你给她当马是尽心尽力,可惜呀,就是你太
瘦,骑时间长了谁也受不了!咱们就都走一走吧,好吗?」

  老耿头说:「这回,不骑脖子,你就骑在我的背上,我这个人,天生就是女
人的马,有你这样的美女在我身边,要是不骑着我,我会难受很多天的。你就是
成全我也好、耻笑我也罢;我真是诚心诚意地给你当马让你骑的,求你了,上来
吧!」

  真是大千世界啊,什么人都有。其实,老耿头要是不这么主动殷勤,我都想
让欧阳姐姐过来骑我,但听欧阳姐姐对老耿头的瘦骨嶙嶙已经感到厌烦时,我也
摸了一下我自己,十四岁的我,虽然身高已经一米七七,但不到一百二十斤重的
体格,浑身上下也是没有多少肉;所以,没敢上前照量。

  倒是老耿头恒心永驻,他站起身然后把腰弯成九十度,再把我的校服铺在他
的背上,又把我手中拿的棍子要了过去拄着,欧阳姐姐真是难为情,她的确拗不
过老耿头的执着,没办法,只好摁着我的肩膀骑坐在老耿头的背上。先前打算是
两条腿都在一面地坐着,可是老耿头身上的肉皮很松,根本坐不住;欧阳姐姐只
好再把两条腿从老耿头的脖子两侧伸下去,一手扶着我的肩膀,一手抓着老耿头
的衣领,迎着黄昏的晚霞,我们又上路了。

  表姐(27)

  老耿头就这样驮着欧阳姐姐走了很长时间,在他旁边的我,已经感受到了他
的力不从心,欧阳姐姐也几次要下来自己走;但是老耿头就是坚决说自己没事,
而且是抖擞精神越走越来劲。欧阳姐姐也不和他争了,反正是这条路上也没有其
他的人,就随他去了。实际上欧阳姐姐骑的并不舒服,因为老耿头是弯着腰走的
,虽说他手中拄着一根棍子,以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但步子迈的并不快;欧阳姐
姐看看表,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可是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办?所以,欧阳姐姐
也不催老耿头了,既然他愿意当马,就让他当好了。可是悬在他脖子两侧的两只
脚由于一直是怎么空着,感觉非常的吧舒服;于是,欧阳姐姐回头看了我好几眼
,意思是让我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帮她解决一下。于是,我便对老耿头说:「
老耿爷爷,咱们休息一下吧,欧阳姐姐已经感到不舒服了!」老耿头一听,立即
停下,我立刻上前搀扶着欧阳姐姐从老耿头的背上下来,老耿头则立即瘫坐在地
上大口地喘着粗气。而我则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跑进树林子里,找到两棵核桃
树挑嫩枝掰下来两根树枝剥下皮,搓成绳子;再找一根两尺左右的棍子,回到了
老耿头的跟前。先把绳子在棍子的两端系好,然后套在老耿头的后脖颈子上,欧
阳姐姐这时要去方便一下,见老耿头瘫坐在地上,便让我和她一起去,好给她做
个伴。林间的树藤和乱丛很密,欧阳姐姐找了个青稞叶子大的地方停下,让我脸
朝其他的地方站着别动;我倒觉得这没啥,因为我妈妈经常这样方便,而我,就
在她的身边。欧阳姐姐很快就方便完了,她提起裤子站起身来对我说:「今天咱
们肯定回不去了,我想问你,咱们是在县里找个旅店还是找个老乡家住下?」我
想了一下,突然想起我的姑姑家就住在奶子山向阳屯,比县城还近呢。于是,我
便对欧阳姐姐说,咱们去奶子山向阳屯吧,我的姑姑家就在那。欧阳姐姐同意,
可她却对我说:「小刚啊,你过来背我出去吧,我的脚刚才在进这树林子时好像
崴了一下,现在疼来了。」我一听,兴奋得不得了,立即过去蹲在她的面前,等
待着这一幸福的一刻。欧阳姐姐轻轻地伏在我的身上,我居然毫不费力地把她给
背了起来;走出树林子,老耿头见我背着欧阳姐姐,马上过来要接我。欧阳姐姐
则说:「我的脚刚才崴了,这回自己想走也走不了了。你们俩就这么轮流背着我
吧!」

  「我说一句心里话,我巴不得你哪个地方不舒服,好让我痛痛快快地驮你一
回!免得你假假咕咕地要骑不骑,不骑还想骑!」老耿头似乎看明白欧阳姐姐的
内心,故意用话来敲打欧阳兰。

  「好了,这回你说啥我都听着,不过这回你得趴下给我当一回马。这脚刚才
一直空着,非常的不舒服!」欧阳姐姐从我的身上下去对老耿头说。

  「这当马这两个字能从您的嘴里说出来,我听了感到非常的受用,以前给汤
兰英当马时,就喜欢她用鞭子抽我;虽然疼在身上,但却刺激在心里。因为鞭子
一抽下来,就觉得是加重了我的奴性和做马的感觉,而女主人她则更是显得具有
女主人的威严和征服感。」老耿头人虽老,但口齿却十分伶俐,他边说边趴在地
上。我扶着欧阳姐姐先把我的校服重新铺好,又把挂在他脖子上的木棍整了整,
然后让欧阳姐姐慢慢地骑上去。老耿头身高不到一米六,趴在地上显得很小的一
堆。但是从他那言谈话语中可以听得出,他真是一匹忠实的老马。骑在他身上的
欧阳姐姐被他说得似乎已经忘了自己是一名记者了,她仿佛就是他老耿头日思夜
想的女主人,天底下的事可真是有钱难买愿意,尽管也听过不少男人说只要你能
怎么这么,他就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但真正像老耿头这样甘心情愿匍匐在你的
脚下的人还是真少。欧阳姐姐虽然是个记者,但她年轻和涉世的浮浅,使她的内
心世界在遇到一些直接刺激到她内心的事情时,她的心里防线很容易就被冲开。

  老耿头穿的是线衣和裤衩,要这么趴在地上爬,我担心他的膝盖能不能受到
了。骑坐在他背上的欧阳姐姐又捏了捏她那受伤的脚,我记得我爷爷以前教过我
如何处理在半路上脚受伤的办法,便对欧阳姐姐说:「欧阳姐,我看看你受伤的
脚,以前我爷爷教过我,我会简单地处置一下。」

  老耿头正要开始爬,听我说要给欧阳姐姐处理一下她的脚,就停下没动。我
蹲在地上给欧阳姐姐脱下高跟鞋,看到她的脚踝已经开始红肿,责怪她进树林子
怎么还自己走,因为穿高跟鞋深一脚浅一脚的,很容易崴脚。欧阳姐姐说刚才看
老耿头瘫在地上,她也没好意思要骑着我去,所以,就自己走进树林,刚进去就
觉得脚下一崴,就感觉完了,肯定是脚崴了。

  由于我年轻力气小,还不能像爸爸和爷爷那样一伸手就见效,但是我要知道
一些要领。我右手握住欧阳姐姐的脚踝,左手握着她的脚掌轻轻摇晃了一下然后
用力一拉一推,都能听到踝关节『咯嘣』一声,欧阳姐姐疼得叫了一声,之后却
喜上眉梢。连连夸奖我,并说今天出来多亏有我和老耿头两人,这要是她自己不
知该怎么办?

  欧阳姐姐的脚好了一些,但肯定是自己不能走路了,这也正中了老耿头的下
怀,待我给欧阳姐姐穿上高跟鞋又将她的两只脚放在老耿头脖子下面挂着的木棍
上之后,老耿头便爬了起来,我用欧阳姐姐的手机给姑姑家去了电话,说我们今
天要在她家住一宿,姑姑听了很高兴,并埋怨我说没事从来不去看她。因为我是
我们老杨家我们这茬孩子中唯一的男孩,无论到谁家都得高看一眼。

  我把手机还给欧阳姐姐,她接过手机揣好,然后,又是两手抓着老耿头的衣
领,随着老耿头爬动的晃动,也晃动着她的身子,前面的漫漫长路,要待老耿头
这样爬着走过,我走在他们的后面,看不到欧阳姐姐的脸,但看着她微微抬起的
脸颊就能看出,她是在享受着这骑在老耿头背上爬行的感觉。此时,已经是日落
西山,晚霞的余晖给初秋的大地上,染上一片淡红。在这乡间的小路上,欧阳姐
姐骑着老耿头的背上,又给这自然的美景中,增添一道新的美景。

  表姐(28)

  途中我们一共休息了三次,老耿头就这么爬着驮着欧阳姐姐走了大约能有三
里路,快到我姑姑家住的那个向阳屯了,欧阳姐姐怕人看见害羞,便说什么也不
骑了。尽管老耿头说:我这么大岁数都不怕,你怕什么?欧阳姐姐还是下来和我
们一起走了。还真别说,欧阳姐姐刚刚从老耿头的背上下来,就从旁边的玉米地
里走出好几个人来。他们都是这向阳屯的农民,现在正是放秋垄的时候,再过两
个节气就可以割地了。他们当中有的人认识我,离老远就喊我的名字:小刚,看
你姑姑来啦?

  我的姑姑是我爸爸的大姐(还有一个姑姑早已病亡,现在,只有这一个姑姑
),快四十岁了,是这个屯子的老户。家就坐落在这个屯子的西头第三家,九二
年盖起了二节小楼;姑父杜保国是一个种粮大户,现在已经远近闻名。见我们来
了,姑姑热地情上前来欢迎我们,姑父不在家,说是到县里去参加粮食定货会去
了,晚上在那住。姑姑跟我说,你姑父现在可是个大忙人了,省市各家报纸、电
视台的记者都来采访他,都管他叫『种粮大王』。我姑姑的儿子也就是我的表哥
,现在在长春读书,这一段时间,家里就只有姑姑一个人在家,我们一下子来了
三个人,姑姑当然高兴。等问清楚了情况之后,姑姑拉着欧阳姐姐的手,把她让
到炕上,现在农村人家住的房间一进门就是一铺大炕,什么电视、冰箱、组合家
具等等,全都放在炕上。我没有刻意地介绍老耿头,但一看他穿的那一身破旧的
衣服和他长得那个样,姑姑也猜个八九分;便随便问了欧阳姐姐一句:「这也没
有啥重东西,怎么还找一个这么大岁数的民工来?」我看了欧阳姐姐一眼,只见
欧阳姐姐笑着说:「他也是到看守所去看人的,炕上人家警察不让看,说是犯人
在看守所期间是不能随便探视的。所以,他就没看上,回来的路上我的脚崴了,
就用他驮了我一段路,今天晚上在这住一宿,明天我还得用他,所以,就把他一
起领来了。」

  姑姑一听说了声:「啊----是个驮子,这不稀奇,我们这的农民基本上
都富裕起来了,连种地、割地都不是自己干了;到春天、秋天都雇佣一些外乡的
民工来给我们种地、割地。还有一些年年闹灾荒的大山沟里的农民,又没有本钱
进城打工,于是就来到我们这些比较富裕的乡镇来给我们做钟点工,有的是求一
顿饭、有的是想弄点零花钱;我这几天一个人在家,就雇了三个女的给我擦玻璃
、喂猪和打扫卫生。你们来之前,她们刚刚拿了钱走人。前院的老张家,啥动雇
人干,就连孩子上学也雇一个女的陪着,岁数小的就帮助背书包,岁数大的就连
孩子一起背了。你不信一会就到了孩子放学这个点,你到村口去看看,学生放学
雇人背着回来的有的是。所以,像你这么漂漂亮亮的城里来的大姑娘雇个人背着
一点也不稀奇!」

  姑姑的一番话,说得我们倒好奇起来,趁姑姑给我们做饭这个机会,我和欧
阳姐姐一起赶到村口,就想看看姑姑说的那个情景。欧阳姐姐的脚虽然经过我的
一番处理好了不少,但我的手把根本还不能手到病除,所以,看到欧阳姐姐仍然
一点一点地和我走在一起,我都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了。况且从村口到我姑姑家只
有百八十米远,而且,我俩在出门前,看见老耿头已经靠在院子里的石凳旁睡着
了,这么远一箍撸再叫老耿头驮着,也没说给不给人家钱,那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表姐(29)

  这个向阳屯是坐落在奶子山和县城之间的一个村落,而奶子山又是闻名全省
内外的煤矿,借助这个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进水楼台先得月的向阳屯,远比县
里其它的村镇发展快得多和富裕得多。这里的姑娘不外嫁,这里的小伙不打工;
他们都借助这个左右逢源的优势开展自己的业务,有的搞运输,有的搞加工;有
的开饭店,有的开小煤窑。。。。。。。。总之,村里的人大都去搞各种副业去
了,我的姑父抓住这个机会继而承包了村里几乎所有的土地。几年下来,我的姑
姑家就成了远近闻名的种粮大户,按照邓小平的理论成了先富裕起来的那一部分
人。

  听了我的介绍,欧阳姐姐对这个差不多都是二节小楼的村庄,惊讶和羡慕不
已。这个时候,学生放学的时间差不多到了,在县里中学读书的学生陆续地回来
了;因为县城离这个向阳屯多说能有四里路,不用在那住宿,来回走也不用多长
时间,加上近年来出现的这么多山里的来的闲散劳动力,这些个学生基本上谁都
雇一个劳力来帮着自己拿东西或者觉得自己走累了干脆由这些劳力背着或驮着走
回家。而这些个劳力大多数是和这些学生一样大的孩子和一些进不了城的打工仔
,也有四五十岁、五六十岁的山里老农民,家乡闹了水灾(经常山洪爆发),没
办法出来讨口饭吃。

  第一个进村的是一个和我差不多大小的男同学,他骑着一个和他几乎是一般
大的孩子和另一个也是骑着一个男孩的男同学互相比着看谁快,都用手拍、用脚
磕催促着自己的『马』快跑。后面是一个女同学她则骑着一个比她还小的男孩子
,从我们面前走过;女孩那一身崭新的校服与那男孩破旧的衣服形成了强烈的对
比,看那男孩子的鞋,前露脚趾后露脚跟。据说他们背这一趟,也就混一顿饭钱
。紧接着后面有两个漂亮的女生一个骑的是和我一样大的男孩,一个则骑着一位
和老耿头差不多的老头子;两个漂亮的女生说说笑笑地安然地骑在两个劳力的肩
上,硕大的书包在两个劳力的后背上一晃一晃地从我们面前走过。也有一个男同
学是自己背着大书包回来的,他我认得,是前院老韩家的二小子,我正在琢磨着
,这时,我姑姑家东侧邻居家的女儿文秀也骑着一个能有十五六岁大小的男孩子
回到了家,这是离我们最近的一个,男孩子一直把文秀驮进院门到小楼跟前才放
下。 文秀给了男孩五元钱,男孩拿了钱向文秀敬个礼就往外走,文秀还嘱咐了
一句明天早晨别晚了!男孩答应一声就出来了。他看着我们觉得陌生,但看着漂
亮的欧阳姐姐他却回头连看好几眼。兴致上来的欧阳姐姐向那男孩摆了一下手,
叫他过来,那男孩可能以为欧阳姐姐要骑他,忙跑着过来了,站在欧阳姐姐面前
气喘嘘嘘。欧阳姐姐看着比自己能矮有一个头的男孩,用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肩头
问:「你每天都来背她吗?」

  「是的,天天来,都快有两年了。」男孩两眼一眨一眨,他在认真地看着打
量着欧阳姐姐。

  「怎么约定的,钱怎么给?」

  「长期雇的就在他们(她们)家里住,不是长期的就像我现在一样,送到家
就走明天还用你就在走之前告诉你。」这时,在我们身边,又有两个女孩骑着劳
力从我们身边走过,其中一个骑的还是女孩。

  「晚上你们去哪住呢?」欧阳姐姐接着问。

  「村里原来有一间喂马的马棚,现在没人养马了,就腾出来让我们住。」

  「你的家在什么地方?」

  「在黄泥河,那除了林场,什么都不好,只好出来找点事来养活自己。」

  「那你的父母呢?」

  「他们还是在家乡种地养殖,我就是不愿意在那大山沟里呆着,宁可出来挨
点累,也比在家里强。」

  「干你们这个活的人多吗?」

  「不少,在县中学那,接学生放学的除了用汽车,就是雇佣像我们这样的劳
力。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不单单是这个村,其他在县中学读书的学生放
学也都有劳力背着的。」

  老耿头气喘嘘嘘地来了,说是姑姑叫我们回去吃饭了。那个男孩听到我们要
回去了,点了一下头说了一句:「我叫小冬子,明天见!」说完,给欧阳姐姐敬
个礼后,转身就跑了。老耿头当街就趴在地上,欧阳姐姐也毫不顾忌了,扶着我
迈腿就骑在老耿头的背上,老耿头睡了一觉,体力有了一定的恢复,爬起来速度
很快。欧阳姐姐把两只脚完全都搭在他的肩上,只是用抓住我的手来保持身体的
平稳。

  不大一会就到家了,姑姑给我们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表姐(30)

  在晚饭中,尽管我喝了不少的汤,但一想起刚才学生放学的情景,就觉得口
干舌燥;心血也随之沸腾得很强烈。欧阳姐姐和我姑姑在谈话中多数也是这方面
的内容,别看欧阳姐姐已经从今天开始骑了老耿头,但一看到这样的场面照样有
些心潮起伏。她说:「说真的,看了这个情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姑
姑却说:「这事情就是这样,少见多怪,等你看得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刚开
始前院的赵福堂家雇了一个小老头专送他们家的姑娘上学,开始是背着走、后来
是骑在脖子上走,谁看了谁都受不了。而且,农村人还有个不好的习惯,就是爱
传闲话,爱讲究人;不到几天的工夫,全屯子的人就都知道了。大家像看热闹一
样堵在老赵家门口等着看人家的姑娘骑着雇来的小老头上学。这一围观一般的人
都是受不了的,可是上学时间已经到了,赵福堂扶着女儿骑上小老头后,让她头
上蒙一条纱巾,并说:『你走你的,我送你出村口。』就这样,在赵福堂就在大
家的围观下一直把女儿送出村头,看女儿骑着小老头走远了,回来对大家伙说:
『道挺远的,天天开车送也没时间,现在,有的是闲人咱又不差那点钱,就当给
孩子雇一个保镖了!』大家听了也都觉得有道理,慢慢地也就习惯了,后来东屋
的李文秀也雇来了一个山里出来打工的男孩,以后,就有越来越多的人家给上学
的孩子雇一个劳力,现在,就是没有孩子上学,有的人想出门,也雇一个劳力骑
着走,见怪不怪了!」

  姑姑的一席话,说得我们饭都几乎忘了吃,倒是老耿头狼吞虎咽地吃了一通
,早早地就下了桌;姑姑给他安排了房间,他连声谢谢之后,躺下就睡了。欧阳
姐姐问我姑姑,:「你这样的有钱人家,咋没雇一个劳力或者是一个保姆?」

  「没有,一直没雇,但是我家是有工人的,全都在地里干活,家里就只有我
一个人,这两天他姑父去县里开会,我就给他们放了两天假,地里的活我也不太
清楚是怎么个干法,干脆让他们休息两天等他姑父开会回来再干吧。另外,我去
哪都骑摩托,或者是开面包车;快去快回。」

  睡觉的时候,姑姑也给我安排在二楼的一个单间,诺大的炕上只有我一个人
,她和欧阳姐姐在西屋,闭了灯之后还在『咕咕』地唠着。欧阳姐姐是城里人的
习惯,睡觉前,必须洗脚刷牙,是姑姑给她打来的洗脚水,还夸奖欧阳姐姐的脚
又白又嫩。而且,竟情不自禁地把欧阳姐姐的脚捧在手中,蹲在地上给她洗了起
来,欧阳姐姐几次不让姑姑洗,都被姑姑劝住了,没办法,欧阳姐姐只好绯红着
脸享受着姑姑给她带来的安逸。姑姑还把欧阳姐姐洗完的一只脚抬起放在自己的
肩上,再认真地洗另一只,看得出,姑姑也喜欢上了欧阳姐姐。

  第二天一早,我要赶到县里去坐头一趟开往龙凤乡的汽车,所以,姑姑起来
得很早给我做饭。这是她的习惯,自从我记事时候起,姑姑在我的印象中就是能
起早贪黑地干这干那,爸爸说她是过日子的一把好手。

  老耿头也起得很早,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头上,『啃咔』地咳嗽着,看见
我起来了,跟我点了一下头。只有欧阳姐姐还在睡早觉。昨天晚上她跟我说了,
她想在这向阳屯再住一两天,一是好好地感受一下这里家家雇劳力的氛围,二是
听一听县法院啥时候开庭;而且,还让老耿头这些日子就跟着她,这一趟那一趟
的,给她代步用。老耿头乐得合不拢嘴,并说,那个汤兰英看样子是指望不上了
,从今后,我就是你欧阳小姐的一匹老马,你也应该给我戴上脚蹬子和嚼子,骑
上我的时候也用鞭子抽我,那样我才感到刺激。

  「你可真是一个老贱骨头,怎么还有自己主动要求被虐待的?我不是汤兰英
,但是,既然你提出来了有这方面要求,我就会成全你的;放心吧,任何一个人
,都是有虐待心理的,到时候,就怕你受不了!」欧阳姐姐看着一副奴才样的老
耿头,禁不住轻蔑地一笑。

  姑姑给我做好了早饭,端到饭厅里让我赶快吃,我也顾不上跟谁客气了,一
个人忙着吃起来。这时,姑姑推门喊老耿头,老耿头猫腰进来,原来是欧阳姐姐
起床了,昨天晚上已经定下来今后就是欧阳小姐的一匹马的老耿头,进屋要驮着
欧阳姐姐去厕所,姑姑家的厕所,是在楼外的后园子果树后面的墙角处,向阳屯
虽然家家都盖起了二节小楼,但是厕所还是建在外面,他们不像城里人,厕所在
屋里;他们说:好好的一个楼里有个厕所,一寻思都不舒服;所以,家家都把厕
所建到了外面。

  欧阳姐姐慵懒地穿着白色的睡衣却穿上红色的高跟鞋,在姑姑的照应下,骑
着老耿头从楼上下来,见了我正在吃饭,冲我点了一下头。楼梯虽然很坡,但老
耿头仍然爬得很吃力。好不容易爬到了一楼平地,老耿头喘了喘,接着往外爬。
姑姑在旁边跟着,回头告诉我多吃点,然后关上门陪欧阳姐姐去厕所了。

T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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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31)

  我很快地吃完了饭,这时,姑姑陪着欧阳姐姐去厕所还没回来,我穿上校服
看了一下时间,觉得应该走了;但怎么也得跟姑姑和欧阳姐姐她们打个招呼,于
是,我便出门沿小楼的西山墙外的石板路往厕所走去。过了果园,我见姑姑和老
耿头正在厕所外面等着,便喊了一声姑姑,告诉她并让她转告欧阳姐姐我先走了
,不然晚了就赶不上第一班车了。姑姑让老耿头在那等着,便快步走过来一边嘱
咐我路上注意安全的事、一边从兜里给我掏坐车的钱。姑姑以前就爱给我钱花,
只要我一到她家去玩,她每次都往我手里塞点钱;我给姑姑行了个礼,然后转身
就匆匆地上路了。姑姑还喊了一些休息就过来、路上一定要加点小心等等。此时
,天空虽然大亮,但太阳还没有出来;所以,在这秋天的早晨,已经感到了一些
凉意。无论在哪,农民都有一个习惯,就是起早,所以,在去往县城的路上,已
经有不少的人在匆匆赶路。我还真注意看了看路上的行人,像姑姑说的现在不是
上学的学生也经常有雇个劳力骑着赶路的现象还真没看着,也许是我走的太早的
缘故吧。

  还真别说,当我刚刚走到小河屯岔路口时,真就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骑
在一个中年男人的肩上在朝我这个方向走来,女子穿的是黑衣黑裤黑皮鞋,脖子
上还系一条咖啡色细白条格纱巾;驮着她的中年汉子身背后还背着一个背筐,汉
子上身穿的是一件很旧的草绿色中山装,下身穿一条溅了很多泥点子的旧蓝裤子
,脚穿一双黄胶鞋,上面也沾得全是黄泥。不知是为什么,我一看见他们,我竟
然站着不走了。直到他们在我的身边匆匆而过,那个男人的眼睛看了我一眼,然
后转过头去,他们好像越走越快,我也立即跟在他们身后快步而行。我的心哪,
在噗通噗通地跳着,整个身体都感到有些热血沸腾;尤其看那男人肩上的女人,
在棕黄色披肩卷发下那丰腴的腰身和圆圆的臀部,足能让人有一种血冲脑门的感
觉。

  很快,我在他们身后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县城,这时,我才看了一眼手表,
离第一趟车发车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就在我一低头看表的这个工夫,那对骑脖子
的人却不知走哪去了;我转圈仔细看了看也没看着,但他们对我的感官刺激却让
我难以忘却。坐在通往龙凤乡的汽车上,我回想着这次跟欧阳姐姐出来这一趟,
汤兰英昔日的威风不再;欧阳姐姐从矜持不好意思,到骑老耿头上瘾;那一副奴
才相的老耿头从今后能不能就是欧阳姐姐的老马了;以及在姑姑家的所见所闻和
这在回来的路上所遇到的骑脖子男女,都让我这个年仅十四岁的少年,感到了人
世间的世事难料和人性的变化。

  回到学校,我的班主任老师告诉我,说昨天下午我妈妈来学校找我来的,听
说我请假跟女记者欧阳兰走了,妈妈什么也没说就回去了。下午自习课上完,我
就跑到了乡卫生院,见到妈妈和表姐,把我昨天陪欧阳姐姐去看守所采访汤兰英
的事跟她们说了一遍,并说我还领着欧阳姐姐去了姑姑家,并且还把在姑姑家听
到的和看到的都跟她们学了一遍。妈妈没说别的什么,只是说我是不是把姑姑家
造得够呛,还问我是不是姑姑又给你钱了?我红着脸点头答应。妈妈没说什么,
已经好多了的表姐也看着我乐。我问表姐怎么样了?妈妈说现在就是恢复、保养
和曾加营养,她身上还有一些炎症,还要再打几天点滴消消炎;然后,就可以回
家养着就行了。妈妈说她昨天到学校找我是想这两天让我多来医院看看和照顾一
下表姐,她要回家一趟办一些事情。正好我来了,一会就有往家那头去的车,妈
妈嘱咐了我两句,又理理表姐的头发,拍拍表姐的肩膀就走了。表姐说她现在除
了打吊瓶的时候需要有个人来照看,平时,她已经都能自己活动了;去厕所、去
卫生间、去化验室,她都能自己去了。

  表姐(32)

  我对表姐说:「姐姐,你不用太着急,等你养好了伤,想干啥就干啥。现在
,你必须得听妈妈和大夫的话,妈妈说她都问过大夫了,这几天你还得天天打吊
瓶;放心吧,姐姐,我会天天来照顾你的。」

  表姐却拉着我的手说:「说实话小刚,那天是碰巧叫你给看见了,才有了今
天我能在医院里治病。假如那天你没看见我,我就是身上再有伤,不还是得照样
给女主人当马骑;那天,是你看见了我被他们绑在柱子上毒打,你没看见的这三
年,我挨了多少比那样还狠毒的毒打啊!我也看得出来老姨和你是真对我好,想
把我身上的伤通过这次住院能彻底的治愈;但是我心里明白,有的伤是根本无法
治愈的。你还是个孩子你不懂,这三年冬天,我从来没穿过棉鞋棉裤,刺骨的寒
冷,早已把我的膝关节、手关节和脚踝以及我的肾脏都冻坏了。得病如山倒、去
病如抽丝,就住这么几天院,是不可能把我身上的病给治好的。是的,曹大川他
们是拿出了钱来给我治病,可我身上多数的病都是慢性病,身上这些被鞭子抽的
伤口不用治,只要养一段时间就会好的。关键是这些风湿、类风湿、关节炎、肾
炎以及多发性软组织挫伤,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治好的病啊!」表姐说着,眼泪含
在眼圈。我听得都激动了,看着叫人心疼的表姐,我咬着牙说:「姐姐,从今后
,你就是我的亲姐姐,如果妈妈没有治好你的病,等我长大了挣钱也一定把你的
病给治好!」

  「小刚。。。。。。。。」

  「姐姐。。。。。。。。」我们姐弟俩拥抱到一起,我此时脑子里就一个想
法,就是一定要把表姐的病治好。同时,也更加痛恨我那个大姨夫黄永富和表姐
的女主人汤兰英。正这时护士推着点滴车进来了,我和表姐都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然后,照顾表姐打吊瓶。

  按照妈妈的吩咐,到了晚饭时间我给表姐定了一碗馄饨和肉段之类的晚餐。
表姐很难为情,说老姨天天都给她换样买好吃的。谁家都不富裕,这钱都不是大
风刮来的,别在我身上破费!这三年,我和老何大姐每天吃得连猪狗都不如,白
菜帮子拌玉米面,里面还有谷糠;用那铁锅一咕嘟,就让我们吃。三年啦,我们
一直就是吃的这个。老何大姐利用洗衣服的时间,还能到厨房去喝一些汤,吃点
什么剩饭;我则一步都离不开女主人汤兰英的脚下,每天她除了骑我,就是让我
给她垫脚或者是舔脚。三年中,不要说是洗澡,就连洗脸都不让。女主人汤兰英
还说我和老何大姐就是两个畜生,畜生是不用洗脸洗澡的。就连喝的水也不让喝
干净的清水,而是让我们俩去喝脏水桶里的脏水。老何大姐在晚上,还要给女主
人汤兰英去用嘴给她当夜壶;每次老何大姐回来都在那默默地哭一会,女主人甚
至说我连做夜壶的资格都不够。

  表姐(33)

  表姐的悲惨遭遇,用她自己的话说那真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甚至她一直
到今天仿佛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有时睡睡觉就惊醒,嘴里喊着不要打了,我听
话。。。。。。。再也不敢了。。。。。。。。

  第二天,妈妈从家回来了,对我说家里的确太忙了,马上就要开始割地了,
三春不如一秋忙,几乎就是农民自己告诫自己谚语。实在不行就到乡里的劳务市
场雇一个保姆,来替她照顾表姐。我同意妈妈的决定,可是表姐坚决不同意自己
还要别人来伺候,她拉着妈妈和大夫的手哀求般地说:「不要因为我耽误家里的
活,也不要请什么保姆;我还是那句话,假如那天小刚没看见我,我今天不管身
上有什么病、有多少伤、不得照样还得给女主人当牛做马;照样被他们毒打,所
以,你们能救我出来,我已经就感激不尽了。这两天的吊瓶钱已经交完了,就把
它点完,完了就回家吧,我可以的!」妈妈看着表姐的样子,过去把她的头揽在
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说:「孩子,你先别着急回家,老姨一定把你身上的
伤都治好,完了咱们再回家,你以后也不用管我叫老姨了,就直接叫我妈妈吧,
我愿意有你这么个女儿,我说啥也得对得起我那死去的姐姐啊!」妈妈的一席话
,一下子掀开了表姐感情的盖子,她立即在病床上给妈妈跪着磕头,然后一把紧
紧地搂住妈妈的腰,用力地喊了一声『妈妈』,然后涌进妈妈的怀里痛哭起来。
在场的其他患者和医护人员也都感到非常欣慰,都过来抚摸着表姐小秋的肩头说
,把以前的一切都忘掉吧,今后有这么好的妈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妈妈认下了表姐小秋为女儿,我也就随着改口管表姐叫姐姐了。但是为了这
篇故事的思路清晰,我还是管小秋叫表姐。家里的活确实忙得脚打后脑勺,没办
法,妈妈只好按照表姐的意见在她打完了已经交完了钱的吊瓶,就准备出院了。
出院的那天,爸爸是开着我家的小四轮来的,已经十九岁了的表姐这天欢快的就
像个孩子,见到爸爸不顾自己身上仍让有剧烈疼痛的伤口,一下子上前扑到爸爸
的怀里,爸爸早已知道妈妈的决定,立即将她搂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说
:「好孩子、好孩子,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走,咱们回家!」医院的医护人
员也都来送表姐,一个护士还特意送给表姐一篮子鲜花,祝福表姐今后的生活健
康快乐。妈妈把被子铺在车厢里,让表姐坐在被子上,爸爸回头看看我们都已经
上了车,正要开车,突然听后面有人喊小秋的名字,我们回头一看,原来是老何
大姐,她也不怎么听说,表姐要出院了,特意赶来看望表姐小秋。两个同病相怜
的人又一次紧紧地搂抱在一起,表姐告诉老何大姐说她已经是老姨的女儿了,从
今以后,她又有妈妈了。这一句话,几乎把我们大家都说得鼻子发酸,老何大姐
一听特别高兴,并表示深深的祝福。妈妈拉着老何大姐的手,让她也跟着一起去
我们家认个门,老何大姐说她要去看儿子,说她儿子已经在外地找到工作了,没
有时间回来,老何大姐念子心切,干脆就自己去得了。爸爸妈妈一听也感到很欣
慰,只好祝福老何大姐有个幸福的晚年。

  秋天的阳光明亮而且温暖,山林间的鸟鸣,也仿佛在欢迎表姐康复回家,表
姐乐得那瘦小仍带有累累伤痕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我在后面细细地端详
着表姐,其实表姐长得算是一个挺漂亮的女孩,瓜子脸、精巧的小蒜头鼻子、薄
薄的嘴唇,眼睛虽然是单眼皮,但是让人感觉是非常的眉清目秀,多年的生活劳
累,使表姐的身体发育受到了严重的影响,以至于现在已经是十九岁的表姐,身
高还不到一米五,体重多说能有八十斤左右。也许这也跟遗传有关,大姨夫身高
也就有一米六二,小眼睛小嘴、身体也非常单薄;大姨在世时的身高是一米六五
,而妈妈则是一米六八。看着斜躺在妈妈怀里的表姐,我的心里感到了一丝安逸
,这以后,我可能常年不在家,有了表姐,爸爸妈妈就不会感到寂寞了。我们家
新的生活就将开始了-------

  表姐(34)

  到了我家的第一天,表姐一改在医院的病态,立即就和妈妈抢起了家务。妈
妈对她说,你先别急,你已经是这个家的人了,活早晚都是咱们俩的。表姐说:
「从我妈妈去世的哪一天起,我就曾经想过,从今后你要是我的妈妈该有多好,
今天这样的想法变成了事实,我高兴,我不在乎我身上的病,以前妈妈在世的时
候家里所有的家务活都是我的,爸爸一点也不干;今天,是你跟我一起抢着干,
就是再累我也愿意!」说实在的,我家的家务活是很多的,表姐住院这个期间,
家里扔得乱七八糟的,爸爸是一个跟所有农村的男人一样,只会在外面应酬、忙
村里的事;家里的活一点也伸不上手。我和妈妈一回来进屋咋一看,心里都堵地
慌。

  在表姐的帮助下,妈妈很快地使我们这个家恢复了正常。妈妈说,头两天她
回来时,进屋一看都没了心情,今天多亏了小秋啊,身边有个女孩子就是好!表
姐拥抱着妈妈说:「妈妈、从今后你就指嘴就行,家里的一切我都能干,别看我
身体单薄,什么重的力气活我都能干的。」妈妈说:「小秋啊,我可不是让你到
我们家来当劳动力来了,咱们这个家一到农忙时都是在外面雇人的,要是靠咱们
家这几个人,就是累死也干不完的。你现在的任务还是养病,身体好了干啥都行
,等那个时候咱们再干这那的什么累活也能受得了。」

  「没事了妈妈,病这个东西越养越多,妈妈你就别拿我的病当回事,多数都
是皮外伤时间长了自然就好了。妈妈从今后你有了我这个女儿,你就享受吧!」
表姐一边说,一边往炕上推妈妈,妈妈含着笑坐下,这时,爸爸从外面进来手里
拎着一只鸡,对我们说:「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我把鸡杀了,你们先把水烧了
,你(指妈妈)再琢磨两个菜,一会小刚再去买一瓶酒回来,今天咱们就好好地
庆祝一回!」

  饭桌上,表姐看着这满满一桌子冒着扑鼻子香味的饭菜,又情不自禁地哭了
,多少年了,她连个肉星都没见到过,爸爸妈妈和我都一起劝她,从今后咱们天
天吃肉,今天你就吃个够!

  吃完了饭,爸爸一推桌子说村里还有些事,用手轻轻地拍了拍表姐的肩头说
:「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别太紧张了,心情放松一些,随便点,加上小刚才
你们两个孩子,随便一点啊」爸爸说完跟妈妈说了一声:「我去啦!」就走了。
表姐立即开始收拾桌子,表姐干活非常麻利,不大一会就把屋子都收拾完了。忙
了一天,妈妈也确实觉得累了,她一边喊着小秋歇一会吧,一边自己也坐在炕上
。这时,表姐从外屋端进来一盆水放到妈妈的脚边,然后蹲下就给妈妈脱鞋脱袜
子,妈妈连说不用,表姐却已经把妈妈的脚摁进水中,妈妈也不再和表姐挣了,
她看着表姐认真給她洗脚的样子,用手轻轻地理着表姐那杂乱干涩的头发,额头
上、头皮里甚至是脸上随处可见的伤疤,妈妈又落泪了。表姐抬头认真地看了妈
妈一眼,然后又仔细地捧着妈妈的脚,仔仔细细地洗了起来。妈妈的脚很白很嫩
,加上妈妈很注意保养,就连我都看着动心;毕竟妈妈才是三十多岁的人啊,而
且,还是这十里八村有名的美人。

  第二天一早,我要回学校了,妈妈和表姐都起得很早,表姐过来坐在我的枕
头边上,捏着我的鼻子叫我起来吃饭,妈妈说今天咱们家的车一早就让你爸爸开
走了,还有那辆三轮车咱们谁也不会开,你就得自己走了。表姐说:「不要紧,
妈妈,一会我送弟弟去上学。」

  山区的早晨,鸟鸣和狗吠伴着我和表姐上路了,由于山区的气压很低,在走
出村子之前,怎么快走都躲不过去家家户户的烟囱冒出来的烟味。表姐说,她妈
妈就是闻不了这烟味,一闻就咳嗽得非常厉害。我和表姐几乎是小跑着出了村子
,没有了烟味,我们俩都停下来大口地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然后,我们继续赶
路。表姐今天穿的是妈妈新给她买的一双黄胶鞋,表姐说,多少年了,她几乎就
是光着脚过来的,只有冬天她才能穿上还是老何大姐给她的一双破胶鞋。我说:
「姐姐你就放心吧,爸爸妈妈都很心疼你,今后的生活会让你越来越好的。」

  「小弟你知道吗,昨天晚上睡觉时,我都乐醒了好几回。都半夜了,妈妈还
特意过来看看我,我都幸福的哭了。」

  「姐姐,以后我不在家的时间就越来越多了,爸爸妈妈就全拿你当孩子待了
,你会越来越幸福的。」

  「嗯、放心吧小弟,我也会好好地伺候他们,尤其是妈妈,那么漂亮、那么
富态一看就是个有福的人。」表姐说到妈妈时,眼睛里闪着兴奋的目光。

  在前面一道有六七米宽的小溪前,表姐要脱下妈妈给她新买的黄胶鞋,我说
不用脱,让我背你过去吧!表姐不干,反过来还要背我,并说小弟别看你长得个
子高,你还没有长成,你才十四岁,男子汉咋也得长到十八岁身体才叫长成了。
现在的你还是个豆芽菜,一压就弯了腰。你别看姐姐有一身的病,姐姐可已经是
成年人了,这么多年天天被女主人骑在胯下,几乎都习惯了,有时身上要是不驮
个什么东西,就觉得有些散脚。

  表姐还是把新的黄胶鞋给脱了下来,然后蹲在我的腿边让我骑上去。我哪能
这么干,说啥也不肯。表姐生气了,狠狠地掐了我一下说:「我是你的姐姐,你
是我的小弟,今后你就得听我的,不然,姐姐会不高兴的!」

  我没了办法,只好服从表姐,她再次蹲在我的身边,我心跳的不行,在她的
再三催促下,只好迈腿骑上了她那瘦弱的肩头。表姐毫不费力地把我扛了起来,
我就觉得忽忽悠悠地腾空而起,表姐双手搂着我的双腿,我拿过来她手里的黄胶
鞋,表姐就这么驮着我趟入涓涓流淌的小溪中。

  表姐(35)

  趟过小溪,我就急不可待地从表姐的肩上下来,算起来表姐驮着我走了还不
到十米远,可我的心就受不了了。尽管表姐说我还是个豆芽菜,但我的身高在那
摆着呢,一米七七的身高和不到一百二十斤的体重,无论如何是不能让表姐再这
么驮着我了。说真的,骑在表姐的肩上一点也不舒服,除了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
觉,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再加上表姐的肩头很瘦,坐在上面都能感到表姐的腰锥
在颤抖。

  表姐本想再驮我走一会,可在我的强烈要求下,表姐只好放下我,并且就势
坐在地上擦了擦脚之后,又把黄胶鞋穿上。回头笑着对我说:「小弟,骑在姐姐
的肩上舒服吗?其实,我还可以驮着你走很长时间的。」

  「一点也不舒服,同时,我也怕累坏姐姐!」我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那瘦小
的身材对她说。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别看我的体重还不到八十斤,这么多年练得我都能
驮动比我重一倍的人。那个龙凤山庄的男主人曹大川有一天心血来潮,居然让我
驮着他在山庄的后院走了一圈,他体重一百六十二斤,我当时都吓得惊呆了,心
想他那么高大强壮的身躯,还不得把我给压趴下了。但是他是这个山庄的主人,
他的话谁敢不听,再加上那个大汉和结巴就像凶神一样地在旁边看着你,我没办
法,只好蹲在了男主人的身前。曹大川揪着我的头发就骑到了我的肩上,我是扶
着旁边的木桩咬牙站了起来。曹大川一手扯着我的头发,一手在后面猛拍我的后
背催促我快走;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能有那么大的力气,居然驮着他在后院走了一
大圈。从那以后,男主人曹大川一有空,就把我拉到后院,骑着我跑两圈。」表
姐痛苦地回忆着,他慢慢站起身子,抬头望着我说:「他们那是虐待我,今天跟
那时候不能比,驮着你是我愿意的,因为你是我的小弟;我甚至还想以后我要驮
着妈妈,妈妈对我那么好,我没有别的什么能力报答她,我就想从今后不让妈妈
走一步,到哪我都驮着她!」

  「那不得把妈妈给惯坏了,本来妈妈就自娇,以前一上哪去,稍微累了一点
,就闹着爸爸背她,这回你要是主动要背她、驮她,这个底要打下来,你得让她
骑你多少年哪?」

  「这个我不去想,反正我要报答妈妈,她愿意骑我多少年就骑我多少年,妈
妈是个漂亮的女人,我觉得妈妈好像比汤兰英漂亮;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人一
点也没变化,还像二十多岁的样子。妈妈长得富态,白白嫩嫩的就像个贵妇人。
而汤兰英虽然长得漂亮,但一看上去就没有妈妈那么舒服,有人说,深山出美女
,这话一点也不假。」

  「姐姐,这么多年你尽让别人骑着了,以后,可能还要被妈妈骑,所以,今
天我想过了,我也让你尝尝这骑在别人肩上的滋味。你别看我是豆芽菜,但驮你
应该没问题。来吧!」我说着就蹲在表姐的前面。表姐说什么也不肯,倒是我这
个『豆芽菜』一把掐住表姐的腰,半蹲下往上一用力,随着表姐的惊叫,我已经
把她稳稳地放在了我的肩上。表姐用力地抱着我的头,两脚分开,生怕弄脏我的
衣服。我觉得表姐一点也不沉,同时我也觉得她在发抖,她坚决要下来,我把她
的两脚掖在腋下,不管她怎么要求要下来,我还是甩开大步,驮着表姐,兴奋地
走了起来。蜿蜒崎岖的山路上,只有我和表姐两个人,表姐在我的肩上闹腾了一
阵子,见我根本就无动于衷,没办法,最后只好信马由缰了。走着走着突然我觉
得表姐好像是在哭泣,细细的一听,果真是表姐哭了。我停了下来,问表姐说你
咋哭了呢?表姐说她是高兴的,她说她做梦也没想到她今天能骑在别人的肩上。

  表姐(36)

  我驮着表姐一直走到双领子镇的路口,表姐怕叫人看见笑话,说啥也让我放
下她,我蹲下身放下表姐,就势也蹲在地上歇一会。表姐用袖口给我擦擦脸,然
后双手捧着我的脸使劲捏了捏,笑着说:「想不到你这棵豆芽菜还真有力气,好
好学习吧,姐姐是没有你这个机会了。这回有了我,你就不要总往家跑,安心读
书,我会伺候好爸爸妈妈的!」表姐说着,又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我们
起身,表姐说,我就不往前送了,回到学校好好学习!我答应着,便跟表姐挥了
挥手,转身向学校跑去。再回头看看表姐,只见她还站在那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瘦小的身影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孩子。我在心里祝福表姐,今后一切都会好的。

  回到学校的第三天,学校门口来了一辆印有法院两个字的白色面包车,当时
正是下课时间,所以,一下子围上来好多人。车门开了,从车上下来欧阳姐姐和
两个法院的人,不用说,他们肯定是来找我的。他们先是到了学校的教导处说明
了情况,教导处让我的班主任老师领着他们来找我,我迎上去,欧阳姐姐说好几
天没看着我了,好像你又长高了似地。两个法院的法警跟我说,让我领着他们去
通知黄凤秋(表姐)和何素琴(老何大姐),法院定于后天开庭审理黄永富、曹
大川、汤兰英和薛连生聚众赌博、放高利贷、非法买卖人口和故意伤害等多项罪
名,被检察机关提起公诉。而且,为了更好地教育大家知法懂法,审判大会定在
榆树沟村召开。而表姐和老何大姐作为受害人和证人要在审判大会上出庭指证犯
罪嫌疑人的罪行,为法院宣判提供最好的证据。经过学校的允许,我便登上了他
们的汽车,先是回到了我的家找到了表姐,小山村里来了一辆法院的汽车,村民
们都抻个脖子往这头看。妈妈见了欧阳姐姐两人又热烈地握手交谈了一会,便问
了一下老何大姐的情况,表姐说她知道老何大姐的家在郭家堡,听说她要去看她
的儿子去,能不能在家很难说。法院的同志决定还是去她家一趟,最好是她在家
。另一个法医的同志说,以前跟老何大姐都说过,让她随时听法院的通知,她不
应该走啊。司机知道往郭家堡去的路,待我们都上车后,汽车启动,直奔郭家堡
。在车上,欧阳姐姐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表姐的额头,说她恢复得可真快,我问那
个老耿头呢?欧阳姐姐笑了一下说:「我把他留在县里了,从向阳屯回到县里,
我就想让他回家,可他死活都要给我当马,愁死了。没办法,我就安排他在县里
找一个地方住下,在县里的大街上,肯定不能骑着他走,要是下乡去个什么地方
,再让他驮着我走。他说,我让他了却了一个心愿,这辈子就想给一个美女当马
,当到死也毫无怨言!」

  「真是个古怪的老头!」我笑着摇了摇头,表姐却说:「我知道那个老耿头
,原来是给汤兰英当马来的,后来汤兰英有了老何大姐和我,嫌他太瘦,就不骑
他了。老耿头就被安排给管家当马骑。但他还是愿意给女主人汤兰英当马,经常
跪在地上求汤兰英骑他,女主人汤兰英就没好气地虐待他,骑着他哪个地方难走
就让他往哪去,还说用鞭子抽他不过瘾,就用锥子扎他。每扎一下老耿头都大叫
一声往前快爬;女主人汤兰英乐得合不拢嘴。」

  「看得出来,这个老耿头纯是一个受虐狂,这是一种心理病,原因就是这一
辈子他没结过婚,女性的东西接触的太少,继而由渴望变成了疯狂。不过也好,
我作为记者这一趟、那一趟的,有这么个老头主动让你骑着,也确实省了我不少
精力!」欧阳姐姐脸色绯红地说着,边说边摇头。

  头几天刚刚下过一场秋雨,虽说村村屯屯之间都铺设了水泥路,但到了距离
郭家堡还有五六里路的地方,水泥路就没有往前铺,主要原因可能是前面连续几
个上坡下岭水泥路没法铺;汽车走得也非常费劲。况且,这辆小面包车的地盘很
低,行驶在这崎岖不平的山路上经常被卡住。终于在下了一道坡再上一道坡时,
面包车被误住了。

  表姐(36)

  我驮着表姐一直走到双领子镇的路口,表姐怕叫人看见笑话,说啥也让我放
下她,我蹲下身放下表姐,就势也蹲在地上歇一会。表姐用袖口给我擦擦脸,然
后双手捧着我的脸使劲捏了捏,笑着说:「想不到你这棵豆芽菜还真有力气,好
好学习吧,姐姐是没有你这个机会了。这回有了我,你就不要总往家跑,安心读
书,我会伺候好爸爸妈妈的!」表姐说着,又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我们
起身,表姐说,我就不往前送了,回到学校好好学习!我答应着,便跟表姐挥了
挥手,转身向学校跑去。再回头看看表姐,只见她还站在那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瘦小的身影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孩子。我在心里祝福表姐,今后一切都会好的。

  回到学校的第三天,学校门口来了一辆印有法院两个字的白色面包车,当时
正是下课时间,所以,一下子围上来好多人。车门开了,从车上下来欧阳姐姐和
两个法院的人,不用说,他们肯定是来找我的。他们先是到了学校的教导处说明
了情况,教导处让我的班主任老师领着他们来找我,我迎上去,欧阳姐姐说好几
天没看着我了,好像你又长高了似地。两个法院的法警跟我说,让我领着他们去
通知黄凤秋(表姐)和何素琴(老何大姐),法院定于后天开庭审理黄永富、曹
大川、汤兰英和薛连生聚众赌博、放高利贷、非法买卖人口和故意伤害等多项罪
名,被检察机关提起公诉。而且,为了更好地教育大家知法懂法,审判大会定在
榆树沟村召开。而表姐和老何大姐作为受害人和证人要在审判大会上出庭指证犯
罪嫌疑人的罪行,为法院宣判提供最好的证据。经过学校的允许,我便登上了他
们的汽车,先是回到了我的家找到了表姐,小山村里来了一辆法院的汽车,村民
们都抻个脖子往这头看。妈妈见了欧阳姐姐两人又热烈地握手交谈了一会,便问
了一下老何大姐的情况,表姐说她知道老何大姐的家在郭家堡,听说她要去看她
的儿子去,能不能在家很难说。法院的同志决定还是去她家一趟,最好是她在家
。另一个法医的同志说,以前跟老何大姐都说过,让她随时听法院的通知,她不
应该走啊。司机知道往郭家堡去的路,待我们都上车后,汽车启动,直奔郭家堡
。在车上,欧阳姐姐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表姐的额头,说她恢复得可真快,我问那
个老耿头呢?欧阳姐姐笑了一下说:「我把他留在县里了,从向阳屯回到县里,
我就想让他回家,可他死活都要给我当马,愁死了。没办法,我就安排他在县里
找一个地方住下,在县里的大街上,肯定不能骑着他走,要是下乡去个什么地方
,再让他驮着我走。他说,我让他了却了一个心愿,这辈子就想给一个美女当马
,当到死也毫无怨言!」

  「真是个古怪的老头!」我笑着摇了摇头,表姐却说:「我知道那个老耿头
,原来是给汤兰英当马来的,后来汤兰英有了老何大姐和我,嫌他太瘦,就不骑
他了。老耿头就被安排给管家当马骑。但他还是愿意给女主人汤兰英当马,经常
跪在地上求汤兰英骑他,女主人汤兰英就没好气地虐待他,骑着他哪个地方难走
就让他往哪去,还说用鞭子抽他不过瘾,就用锥子扎他。每扎一下老耿头都大叫
一声往前快爬;女主人汤兰英乐得合不拢嘴。」

  「看得出来,这个老耿头纯是一个受虐狂,这是一种心理病,原因就是这一
辈子他没结过婚,女性的东西接触的太少,继而由渴望变成了疯狂。不过也好,
我作为记者这一趟、那一趟的,有这么个老头主动让你骑着,也确实省了我不少
精力!」欧阳姐姐脸色绯红地说着,边说边摇头。

  头几天刚刚下过一场秋雨,虽说村村屯屯之间都铺设了水泥路,但到了距离
郭家堡还有五六里路的地方,水泥路就没有往前铺,主要原因可能是前面连续几
个上坡下岭水泥路没法铺;汽车走得也非常费劲。况且,这辆小面包车的地盘很
低,行驶在这崎岖不平的山路上经常被卡住。终于在下了一道坡再上一道坡时,
面包车被误住了。

  表姐(37)

  司机用力加大油门试了试,汽车几乎一点也不动。大家全都下来推,先是从
后往前推,不动、司机再让从前往后推,鼓游了半天总算是把这小面包车给推出
了泥坑。大家全都坐到了地上,那个法院的人说:「幸亏是辆小面包车,这要来
个『美洲虎』、『大丰田』之类的大一点的车,在这前吧着村、后吧着店的地方
,咱们哭都哭吧出来。」司机说:「大约还有五六里路左右,留下一个人和我在
这等着,你们就走着去吧,这小面包车根本是走不了这样的路的。」我们几个除
了表姐没怎么坐过汽车觉得新鲜,欧阳姐姐和我是都不愿意坐这样的面包车,就
是车一启动时的汽油味,欧阳姐姐就受不了。另一个法院的工作人员对欧阳姐姐
和我们说:「没办法了,咱们就得架步量了,这山里的路我不太懂,这五六里路
咱们要是走得走多长时间?」欧阳姐姐也回头看着我和表姐,因为她也是城里人
,也说不清能走多长时间。倒是表姐想了想说:「一个正常的大人扛三四十斤东
西走这五六里路大约需要一个小时左右,我们是山里人,这样的路我们都走惯了
,我们没什么,关键是你们,这上坡下岭的别看不算远,但要走一个来回,也得
把你们累够呛!」欧阳姐姐说:「走吧,怎么累咱们也得到地方,我倒希望咱们
走一走了,刚才这车一加大油门,我本来就闻不了这汽油味,这下子差点把我熏
吐了。」欧阳姐姐说着,快步就往前走。欧阳姐姐今天穿一身卡其绿色的帽版风
衣,内穿一件梅粉色羊绒衫和一条深灰色裤子脚穿一双黑色长筒皮靴,脖子上还
系一条黑底白点的丝巾,肩上挎着一个大挎包,当记者的那些行头都装在里面。
那个姓赵的法警一看欧阳姐姐已经走在前面了,回头让我们跟上,就几步跟上欧
阳姐姐和她一起走。法警的身高大约在一米八左右,但是就算他戴的大盖帽好像
也没比欧阳姐姐高多少。梳着披肩发、穿着风衣和高跟皮靴的欧阳姐姐,从她的
背后看,显得很高、很长。

  我按照以往走山路的习惯,在路旁找了一根一米左右长的棍子,快速地走在
大家的前面,边走边『打草惊蛇』,因为现在正是深秋季节,路边草棵里经常有
一些蛇出现。正这时,前面走过来一位背着背筐的老农,四五十岁的样子,穿着
一身破旧的中山服,看我们几眼从我们身边走过,法警想问他一些什么,居然没
好意思开口。欧阳姐姐和回头看了一眼走过去的那个农民,摘下来钻石边的眼镜
掏出细绒布擦了擦,戴上继续往前走。从汽车打误的地方往这么走,基本上全是
上坡的路,欧阳姐姐和法警一会就觉得上喘了。在我的心里,真想上前去让欧阳
姐姐骑在我的肩上来,我估计我现在能够驮动她,但是不像就是我们两个人,她
的身边还有法警一步不离地跟着她,我有点不好意思。可令我想不到的是,那个
法警居然要背着欧阳姐姐走,并吹嘘他在学校时怎么怎么受过什么耐力训练,翻
山越岭不在话下。欧阳姐姐回头看看我和表姐,然后对法警说:「你还真别说,
咱们四个人中,还就属你身体最好,你看他们俩,一个是孩子,别看他长得高,
他才十四岁;另一个就是这个案子的受害人、给女主人当了三年牛马的小秋,她
身上的伤到现在还没有痊愈。要是背我,你当然是最佳人选!」

  「那就来吧,我的记者小姐!」法警一听欧阳姐姐这么一说,立即蹲下身去
让欧阳姐姐骑上去。欧阳姐姐拍了他一下说:「我是跟你说着玩呢,你还当真啦
!我自己现在还能走个三四里路,等我确实走不动了,你再发慈悲!」说罢,欧
阳姐姐继续往前走。法警非常扫兴,只好站了起来一脸窘态,显得十分尴尬。他
并没有理会我和表姐,可我的心里却好笑,我心说,我和欧阳姐姐在一起那么长
时间,都一直没背过她、驮过她,况且你还是个正直同龄的大小伙子,欧阳姐姐
能那么好意思就轻易地骑上你的脖子吗?

  走了一阵,欧阳姐姐也觉得把法警给闪了感到不好意思,回过头来对他说:
「我知道你是想显示一下你的力气,可是这路还长着呢,好钢用在刀刃上,等我
们都走累了,你这个时候挺身而出来背我,我也许一辈子都忘不了你!」

  「我们去向阳屯办案,看见你骑着那个瘦小的老头走得一倔得一倔得的,我
都看得眼热,心想这回机会来了,你也让我感受一下被美女骑着的滋味,可你这
下子把我干得,我都觉得有点挂不住脸了!」法警悻悻地用话刺着欧阳姐姐。

  「跟你说吧小赵,那个瘦小的老头是我收下的来专门给我当马的,他什么亲
人都没有,又有这方面的怪癖,我就成全他了,以后,等他驮不动我了,我有可
能还要给他养老送终呢!」

  「 你今天就不能成全我一回,我不用你养老送终,你就让我感受一下就行
!」

  「看你说的这个可怜样,今天我就成全成全你,那就来吧,像你这样衣冠楚
楚的国家公务员,怎么也在这方面血冲脑门。」欧阳姐姐不想把事情弄得那么尴
尬,只好答应了法警小赵的要求。小赵一听欧阳小姐答应了她的欲望要求,立即
亟不可待地蹲在欧阳姐姐的身前,表姐和我马上过去扶着欧阳姐姐骑上法警小赵
的肩上,小赵咬牙起身,立即像电视里的椰风广告那样,驮着欧阳姐姐就跑了起
来。。。。。。。

  表姐(38)

  」「法警小赵驮起欧阳姐姐撒欢地一阵跑,把我和表姐一下子甩得很远,直
到把他的大沿帽跑掉了,他才站了下来。我赶紧跑过去捡起大沿帽然后跑上去递
给他,他接过帽子上气不接下气地对欧阳姐姐说:「怎么样、还想快不?」欧阳
姐姐接过大沿帽戴在自己的头上说:「就算我求你了,你这么跑都能把我的五脏
六腑给顿出来,我还是下去吧!」

  「对不起,这回我一定慢点。」这时,表姐从后面也跟了上来,对法警小赵
说:「警察大哥累了吧,咱们换换?我也行的。」

  法警小赵并没有理会表姐的和我,只是看了我俩一眼什么也没说,又甩开大
步走了起来。骑在他脖子上的欧阳姐姐回头看了看我和表姐,从他那表情里看出
了她的无奈。我还要跑着跟上去,表姐却把我叫住了,又看了一眼走得很快的法
警小赵和骑在他头上的欧阳姐姐的背影,用手拉了我一下对我说:「别追了小刚
,你还是个孩子,没看出来这里的问题,我觉得那个法警小赵好像对欧阳姐姐有
那个意思。」

  「什么意思?」我瞪着眼睛问。

  「我也只是瞎猜,不过凭感觉就能感觉到小赵八成是看上欧阳姐姐了,不然
,他不会总想甩开咱们俩。」表姐说的很认真。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会是这样。
本来我还想利用这个机会也让欧阳姐姐骑到我的肩上来,和她谈谈她和老耿头在
我姑姑家的事,以及她和那个老耿头后来的事;这么一来,看样子是没机会了。
不过我仿佛记得欧阳姐姐曾经跟我说过她是有男朋友的,是一个『志在四方』的
摄影师。这法警小赵又从这半截腰子插一杠子算是怎么一回事?也许我还小,还
体会不到爱情的欲火一旦来临,大脑可能是一片空白。

  「在车上我就看见他看欧阳姐姐的眼神就觉得不对劲,这回她骑到了他的脖
子上,他法警小赵能那么轻易地放过这个机会?」已经十九岁了的表姐,在这方
面是比我看得准的。

  下了郭家堡村前面的山梁,就可以一眼看见郭家堡了。欧阳姐姐怕叫村里人
看见叫人笑话,说什么也要从法警小赵的肩上下来,小赵无奈地蹲下,欧阳姐姐
两脚一着地,就听她『哎呦』一声,险些跌倒;我和表姐立即上前扶住她,她说
,自从骑了老耿头去这去那,这大腿根就一直没有缓过来,一骑时间长了就麻得
两脚不敢着地。法警小赵看了一眼手表说:「欧阳兰,你要是觉得不好受就在这
歇着,不就是去老何大姐家通知她后天去榆树沟参加审判大会吗,这样,我和小
秋去,欧阳兰你就和这个小刚在这等着我们吧,我们去去就回。」

  欧阳姐姐可能确实累了,真想不到,骑着人走,反过来她倒累了。她同意了
小赵的意见,便嘱咐小赵和小秋几句,法警小赵和表姐回头和我们挥了挥手,看
着他们一高一矮的背影,想到后天曾经残酷虐待我表姐和老何大姐的几个家伙就
要受到审判了,表姐三年的屈辱即将得以讨回公道,我的心里深深地感到了一种
宽慰。回头看看欧阳姐姐正在拿着手机摁着什么,想到和她一起去向阳屯我姑姑
家的路上,她坐在老耿头背上休息的情景,便心血来潮地问她:「欧阳姐姐,你
站累了就过来坐在我的背上歇一会吧,这里就咱们俩,我可以的!」

  「其实我早就累了,我都想起了老耿头,明天我得给县招待所去个电话,让
他们帮我找一下那个老耿头,让他过来,因为今天完事我不想回去了,就跟你和
小秋一起去你们家,明天老耿头来了咱们一起去榆树沟,我还打算在这多住几天
搞一下社会调查,以了解一下人们的法律意识;把老耿头找来好给我代步。」欧
阳姐姐一边说着,一边过来坐在我的背上,我顿时感到非常兴奋,山区深秋的天
气阴凉阴凉的,欧阳姐姐的臀部一压到我的背上,使我感到了十分温暖;甚至还
感到了一种被压迫的幸福感。看样子欧阳姐姐是真没拿我当外人,她说她是非常
不愿意骑那个法警小赵的肩上,小赵现在的确一直在追她,表姐真没猜错;而她
那个『志在四方』的男友却一直联系不上,她现在正在是左右为难的时候,举棋
不定啊!小赵的条件要比那个摄影师好一些,可她和摄影师已经相爱多年了,可
父母不太同意;说搞摄影的人都不太招调,而且,花心严重。但法警小赵也不太
令人喜欢,他小气、不大度,遇事先考虑自己的得失;这样的人跟他在一起令人
不放心。

  欧阳姐姐的重量仿佛在加大,我的膝盖和手掌都已经明显感到吃力,因为这
地上也太凉了;时间长了受不了,但是我却一直挺着,生怕欧阳姐姐感到我累了
该站起来了。

  欧阳姐姐又跟我讲起了在我姑姑家那天我在早晨起来吃了口饭就匆匆而走后
,她和我姑姑和老耿头的趣事,姑姑出门送完了我后,回到后院看看欧阳姐姐方
便完没有,一见老耿头还在那趴着,就知道欧阳姐姐还没方便完。正要回屋去收
拾桌子,见厕所的门开了,欧阳姐姐从里边出来,重新抖了抖穿着的睡衣,便骑
坐到老耿头的背上,姑姑立即上前去扶着欧阳姐姐,催着老耿头往回爬。说到这
,欧阳姐姐笑了,摇了摇头说:「这个老耿头啊,他的病是真不轻啊,他居然让
我和你姑姑一起骑在他的背上,你姑姑一上来就立刻把他给压趴下了。。。。。
。。。」欧阳姐姐讲得正在兴头上,可她屁股下的我也要趴下了,就在这时,欧
阳姐姐站了起来,原来,她看见法警小赵和我表姐已经回来了。我也马上起身,
扶着一棵树缓一下胳膊腿,回头看见法警和表姐已经走近了。

  表姐(39)

  法警小赵和表姐跑了一脸的汗回来了,小赵一边擦汗一边说:「中国的农村
就是落后,这要是在城里就是几分钟、或者是打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在这却要
跑个小半天。」

  「见着老何大姐了没有?」欧阳姐姐问。

  「见着啦,跟她说了,她答应到时候一定去。」表姐在一旁回答。

  「这老太太说她要去看儿子,是她那个村的村长提醒她,她才一直等到今天
。」法警小赵拿着大沿帽当扇子搧着,看样子他是走急了。

  「 你们俩辛苦了,咱们的任务完成了,该往回走了。」欧阳姐姐看了看手
表说:「就算快走回去也得黑天,司机他们俩可能已经等着急了。」

  「那好,咱们就快点往回走。」说着便蹲下对欧阳姐姐说:「来吧,上马!


  「看你累的那个样,我又不是不能走,算了咱们还是一起往回走吧!这回我
可是绝对不是扫你的兴,你和小秋刚刚走了那么远的路,我和小刚在这歇着;反
过来还要你来驮我,怎么都说不过去这个理!」欧阳姐姐笑着拍了拍小赵的肩膀
,没有骑上他的脖子。

  「你穿的是六厘米高的高跟皮靴,不背着你走,你是走不了这高低不平的山
路的。你不是说过吗,咱们几个人中,只有我的身体最好,这个时候我不背你谁
背你?」法警小赵又开始显起能耐来了。

  我正要上前让欧阳姐姐骑在我的肩上,可表姐却先上前对欧阳姐姐说:「欧
阳姐姐,小赵哥哥说得对,你穿的是高跟皮靴,走不了这山路,还是让我来驮着
你走吧,小赵哥哥已经驮了你那么长时间了;他肯定累了。我和弟弟一直跟着,
一点也没累着。其实就算你们身体再好,也不一定比我们经常走这山路的人强,
因为这跟走农村这山路没有关系,走不惯这山路的人身体再好也是白搭。小赵哥
哥确实是有些逞强,但他也是为了你好,小赵哥哥先歇一歇,我来驮你走一会,
等我累了咱们再换,反正今天是不可能让你自己在地上走了!」在我们这几个人
中身材最矮小的表姐的一通话,说得欧阳姐姐和法警小赵都没了话语,包括我在
内,都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位身上还仍然有伤的山村姑娘。她站在欧阳姐姐跟前身
高还不及她的肩膀,但却跟我一样,一点也没有看出累的样子。我真感叹人生命
力的顽强,遭受那么多苦难和伤害的表姐居然仅过了这么几天,身体的各种特征
都神奇地恢复了,这不能不说明人的身体在特定条件下的顽强不屈,仿佛就是砖
缝、石头缝里长出的小草,迎着困难,顽强地生长。

  表姐见大家都没了意见,便来到欧阳姐姐跟前单腿跪地,就像她以前驮着女
主人汤兰英那样,等着欧阳姐姐骑上去。

  法警小赵也看了一眼手表,对欧阳姐姐说:「那你就别忸怩了,骑上吧,时
间不早了。」

  我急忙过去搀着欧阳姐姐慢慢地骑上了表姐小秋那瘦弱的肩头,再看看我和
法警小赵的肩头都比她的宽阔多了。法警小赵也过来扶着欧阳姐姐,帮助表姐慢
慢站了起来,就如同一个大人骑着一个小女孩,我的眼前,立即浮现出当初我在
集市上看到的情景,那个花枝招展的汤兰英骑着破衣烂衫的还光着两只脚的表姐
。我扬了扬头,揉了一下眼睛,呼了一口长气。

  表姐似乎并不费力地走了起来,欧阳姐姐咬着嘴唇美丽的脸上泛着红晕,我
猜她的心里是不是在感受当时汤兰英的感觉。

  身高一米八的法警小赵呵护着欧阳姐姐走在她们的身边,那长长的、卡其绿
色风衣随风荡起,表姐腋下伸过来的那两只光亮的皮靴以及那尖细的鞋跟,再加
上被欧阳姐姐骑在胯下更加显得矮小的表姐,使跟在他们后面的我,猛然间领悟
到了人骑人的一种心态,那就是一种神气、一种征服感和一种虐意。尽管骑人并
不比骑牲口舒服,但同样平等的人被骑在自己的胯下,感受到的是一种凌驾于他
人之上的满足和惬意。

  自从被老耿头诱哄着骑了一回脖子的欧阳姐姐,已经彻底把自己原有的一些
羞涩,抛弃到了九霄云外。在诺大的县城里,可能只有她自己把一个年逾花甲的
老头纳入自己的胯下,成了她的一匹专用马。人的脸面和意识实际上就是一张纸
,捅破了就可以无所顾忌。欧阳姐姐何尝不是已经放开了思想、完全把自己置于
骑的享受和乐趣之中。

  也许是表姐以前给那汤兰英当马已经走惯了山路,在这上坡下岭的崎岖山路
上,表姐那瘦弱的身体和单细的双腿居然有着超出常人的耐力,那穿着黄胶鞋的
两只脚在快速地迈动着,使得跟在后面的我不得不经常小跑几步才能跟上。

  表姐真是了不起,她一气就把欧阳姐姐驮到了汽车打误的地方。欧阳姐姐从
表姐小秋的身上下来,对法警小赵和司机还有另一个法警说:「你们开车回去吧
,我跟小秋去他们家。」回头问我,我说我得回学校。于是,我和法警还有司机
上了车,汽车开动了,看着欧阳姐姐和表姐小秋站在那,我想,十几里的山路也
真够表姐呛啊。。。。。。。。

  表姐(40)

  公审大会那天,由于学校没有给我假,所以我没有去上;爸爸是开着小四轮
拉着妈妈、表姐和欧阳姐姐她们去的。这之前,欧阳姐姐给县里的公寓去了电话
,求他们帮助传达给老耿头一个信,让他务必在公审大会那天赶到榆树沟。

  公审大会是在村里的东场院召开的,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到了现场,人们一
见到卖女抵债的黄永富都怒不可遏,不管法警在不在,村长上去就狠狠地给了黄
永富一个大嘴巴,乡亲们一哄而上把黄永富暴打了一顿,幸亏法警拼命阻拦,不
然黄永富小命难保。

  县乡领导以及县法院说在这里召开公审大会的目的就是要通过将这些人绳之
以法,来教育人们知法懂法,不要触犯法律。被人们恨之入骨的黄永富被判了七
年有期徒刑,曹大川和薛连生被判了两年零六个月;那个大汉和结巴则因为犯有
伤害罪被判了有期徒刑四年;女主人汤兰英则被判了有期徒刑两年缓刑两年。

  法律就是法律,当人们还在狂呼要将他们千刀万剐的时候,法官已经公布完
了对他们的审判结果。据说人们对审判结果都不满意,像这样丧失人性的败类就
应该遭到天谴;绑在树上被乱棍打死或者是扔进山里喂野兽。对纯朴农民的这种
想法,法官和县乡领导都是苦笑了一下,深深地感到了人们法律意识的淡薄和普
及法律的迫在眉睫。

  经过个人申请以及相关主管部门的批准,欧阳兰被任命为龙凤乡的法律宣传
员和法律监督员,当然,记者仍是她的本职工作。可令她感到十分难以接受的是
,那个在她面前信誓旦旦的要甘心情愿为她当牛做马的老耿头,却在公审大会后
,又跟着汤兰英走了。欧阳姐姐本想骑着老耿头在这村屯之间游走,以便进行法
律宣传和法制教育;老耿头这一离她而去,使她赶到了莫大的羞辱和尴尬,究其
原因,原来是老耿头嫌她骑他时对他的虐待不够狠和不刺激,这让欧阳姐姐哭笑
不得;天底下居然还有这样的人。没办法,只好随他去了。可是尽管欧阳姐姐好
像对这事不屑一顾,但是乘车回到乡里的她仍感到闷闷不乐。

  爸爸妈妈陪着表姐在榆树沟村处理完了她家的房子和地,在县乡民政部门办
理了相关手续,表姐黄凤秋从此就正式成为我家的一员了。听说那个曹大川为汤
兰英购置的龙凤山庄已经被曹大川的夫人接管并且变卖,被判了缓刑的汤兰英带
着老耿头已不知去向。

  回到了家的表姐一下子跪在爸爸妈妈面前,哭着叫了爸爸妈妈一声,然后搂
着妈妈的大腿哭了起来。妈妈说:「今后咱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你就是我们
的女儿,爸爸妈妈一定会像对待自己孩子一样对待你!」表姐也说自己以后一定
更加主动、更加卖力地伺候爸爸妈妈,让你们开心、让你们高兴。

  早晨,表姐起得很早,起来就喂猪、喂鸭、喂鸡,扫院子、劈烧柴、点火做
饭;妈妈干啥她都主动上前抢着干。晚上,吃完了晚饭,表姐在收拾完了桌子之
后,打来洗脚水跪在地上给妈妈洗脚。妈妈从开始的不习惯,到现在已经完全沉
浸在表姐的服侍之中。人是越呆越懒,越享受越想享受;时间长了,妈妈已经被
表姐伺候得就像个贵妇人了。左邻右舍都夸妈妈真有福,白捡了个这么好的女儿


  妈妈还从来没前过表姐的脖颈,可在去东沟村赶集的那天,表姐非要让妈妈
骑上她的脖子,妈妈也不再矜持,白白净净、穿着一身黑呢子大衣、墨绿色筒裤
的妈妈,终于骑上了表姐的肩头。走在路上,骑在上面的妈妈美的含羞而笑;被
骑在下面的表姐则小心翼翼。两条已经有些罗圈的细腿在两只穿着黄胶鞋的脚的
支撑下,显得有些颤抖。妈妈那红色的高跟鞋盘在表姐的腰间,邻家的大姐看着
妈妈如此享受,红着脸说妈妈:「幺------都骑着走啦?这个女儿可不白
捡,都当马骑啦!」

  被妈妈两条丰满的大腿夹在中间的表姐,吃力地侧过脸对邻家大姐说:「是
我愿意让妈妈骑着的,有我在,就不想让妈妈走一步。」妈妈也说:「我说不骑
,这孩子非要让我骑,没办法啊!」

  表姐肩上驮着妈妈走在乡亲们中间,这些赶集的大娘大婶、叔叔阿姨,都看
着妈妈骑着表姐眼热,其中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死死地盯着她们。他就是一直对妈
妈存有欲念的村里的王老黑,看着妈妈高高地骑在表姐的脖子上和乡亲们说说笑
笑地走着,他跟在后面身体上有着强烈的反应,光棍几十年了,他非常渴望女人
;他真希望像妈妈这样的美女能像骑着表姐一样骑着他,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
一件事!

  表姐(41)

  王老黑的想法归想法,妈妈从来没有给他过机会。致使这个光棍老哥经常是
饥渴难耐,一看着漂亮的女人几乎就迈不动步。

  妈妈从东沟村骑着表姐回来,爸爸进屋对她说:「你以后可得注意点,别这
么大张旗鼓地骑着小秋可哪走,这闲话都传到我耳朵里来了;在家骑一骑也就算
了,这怎么还在大家伙面前骑上了!」

  「是谁这么烂舌根子可哪乱讲,我骑小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要不说我
还真注意,他们这么一说呀,我以后去哪都骑着小秋;我还真不信这个邪,小秋
是我女儿,管她亲的不亲的,她现在不是管我叫妈么!」妈妈说着便冲门外喊,
小秋----、表姐立即进来,妈妈故意赌气地说:「走、到村委会那块走一走
。」

  「你看看你,怎么还越说还越来劲了呢!」爸爸双手叉着腰对妈妈说。

  「不是我跟你来劲,今天我就想再让人们饱饱眼福,看看我以后在村子里都
骑着小秋,以后看他们还说什么?」说着,妈妈摁着小秋的脑袋骑上她的脖子就
往外走,气得爸爸两手一摊,摇了摇头躺在炕上。爸爸拿妈妈是没办法,爸爸出
生在书香门第的世家,向来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即便是妈妈有时把他气得火冒三
丈,他也只是往炕上一躺了之。

  妈妈骑着小秋在村子里走了一圈,路上还故意和人家打招呼,看人家在院子
里干活,还让小秋停下和人家说几句话;有的人一看她骑着小秋都不好意思看她
,妈妈的心里这个美。都说妈妈她是这十里八村的美人,既然是美人就应该享受
美人的待遇。

  妈妈从骑着表姐的过程中得到了骑的乐趣,慵懒和施虐的心理也渐渐产生,
但她不是像汤兰英那样暴戾、残忍,而是在享受中增加了虐的成分。有时在表姐
给她洗脚时,妈妈来了兴致,把她那白胖的脚踏在表姐的肩上;或者是踩在表姐
的头上。更是有时还让表姐先用舌头把她的脚舔一遍,然后再放到水里去洗。表
姐也很乐意伺候妈妈,她没有什么言语,即便是说话也只是夸妈妈这好看那好看
,她愿意一辈子伺候妈妈等。表姐是在龙凤山庄早已适应了这种讨好女主人的低
贱做法,但在龙凤山庄她没有得到任何好脸,虐待和毒打几乎每天都伴随着她。

  转眼到了冬季,这天,妈妈骑着表姐来到乡供销合作社,给表姐买了一身棉
袄棉裤,顺便来看看我。妈妈是村里少数几个不会做棉衣服的家庭主妇之一,小
的时候是姥姥和大姨做,她擎现成的。大了、尤其是结婚后,商店里已经有卖的
了,就更不用动手做了。

  在我们学校门口,妈妈从表姐的肩上下来,表姐急急忙忙地跑到我跟前对我
说:「小弟,看、妈妈给我买新棉衣服了!」已经十九岁的她,高兴得就像个孩
子。我也高兴地说,姐姐穿上新衣服好看极了!后面的妈妈慢慢地走过来,问我
学校住的冷不冷,伙食中有热汤吗?我点头说学校挺好的,但是肯定不如家好。
我抚摸着表姐穿的新的棉袄棉裤,妈妈给她买的是一件绿底缀着小黄点的对襟小
棉袄,表姐穿在身上小脸显得非常俊俏;下面穿的是一条深灰色紧口棉裤,这是
表姐这么多年来头一次穿着新买来的棉衣棉裤。脚上穿的也是妈妈刚给她买的胶
底棉鞋,我见表姐揪着自己的新衣服看也看不够,一种难言的酸楚涌上我的心头


  东北冬季的天气寒冷而且是昼短夜长,妈妈看了一眼手表,说不早了,我们
该回去了。并嘱咐我一定好好学习,表姐也叮嘱我别惦记家,妈妈有我伺候和照
顾,你就放心吧!说完,妈妈一掀紫檀色的皮毛大衣,摁着表姐的头抬起穿着皮
裤皮靴的大腿骑上表姐的脖子,回头冲我点了一下头,然后把那条黄色的毛围脖
重新围了围,两脚一磕表姐的后腰走了。表姐好像还想回头看看我,可在妈妈的
催促下,没转过身来。路上白雪皑皑,表姐驮着妈妈的背影越走越远,我的心中
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快到元旦了,这天下了很大的雪,学校组织我们清扫积雪,刚刚完活,就见
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停在我们学校的门口,车门开了,从车上下来一位身穿红色驼
绒大衣的高个子女人,她的后面跟着下来一个和我差不多一般大的男孩,矮矮的
身材,好像还没有女人的胸口高,再后面是一位警察,由于离得比较远,我没有
看清楚,等我稍稍走近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我这些天一直想念的欧阳姐姐,那
个警察正是法警小赵,那个男孩不认识。

  表姐(42)

  还没等我到他们跟前 ,就见法警小赵跟欧阳姐姐说了一些什么话就匆匆地
上车走了。欧阳姐姐看着汽车走哦了之后,拉了一下那个男孩,这时我已经到了
他们身边。欧阳姐姐回身一看是我,立即高兴地说:「哎呦、小刚我正要找你呢
,来、我介绍一下:这是小松。」欧阳姐姐一拉那个男孩,「是我在向阳屯找来
的劳力。」然后对小松指着我说:「这个叫小刚,你得叫他小弟。」小松立即冲
我点了一下头说了一声,小弟,我有回敬了一句叫他小哥;欧阳姐姐拍着小松的
肩膀对我说:「他比你大三岁,今年十七岁了,家是前进乡的,这些年一直在向
阳屯给一个女高中生当劳力,后来那个高中生考上了大学,他就一直没有找到新
主。毕竟雇佣劳力的人还是少数,一千多口人的向阳屯,只有十来个学生在上学
时雇个劳力,其他人星蹦有那么几个,根本解决不了僧多粥少的问题。正好我去
向阳屯办点事,你姑姑听说那个老耿头弃我而去,便把他介绍给了我。人挺好的
,就是力气不太大,驮我走了几次,走走就走不动了,停下来喘的厉害。不算可
心,他的耐力还不如小秋。」

  原来欧阳姐姐这次来找我是要去我的家骑看看表姐小秋,作为一个杂志的记
者要把一些最新的关于文章主人公的信息反馈给广大读者,看看我有没有时间陪
他们回去一趟。这次见到欧阳姐姐我感觉不像以前那样高雅、文静和彬彬有礼,
好像心中总是不快活。究其原因,直到现在,欧阳姐姐还在为老耿头的事而窝火
。说那天法院判完了之后,听说汤兰英是缓刑,一直想看女主人而没看着的老耿
头,急切地跑到汤兰英跟前素食来自己的心情,一脸苦相、而且面容十分憔悴的
汤兰英看着仍然是一副贱奴样子的老耿头,只是点了点头,老耿头理也没理欧阳
兰一下,就跟着汤兰英走了。

  欧阳姐姐真是咽不下这口气呀,这种令人恶心的失落感搅得她心神不安。刚
刚对骑产生兴趣的欧阳姐姐,居然被这个不是问题的问题马蜂给蛰了一下,真叫
人像吃进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欧阳姐姐仔细地反思了一下自己,觉得自己在对
待骑的问题上也没什么呀,可为什么这个该死的老耿头开始那么信誓旦旦地要做
她的胯下马,而见了旧主之后就弃她而去?虐待得不够狠、不够刺激?欧阳姐姐
无可奈何地叹息一下。

  第二天是星期天,下午也没什么正课;老师批准了我的假。我十分高兴地跑
出来告诉欧阳姐姐,回到教室里取出书包就准备跟欧阳姐姐一起上路了。

  往山里去的路积雪很厚,而且山风一吹下来刺骨的寒冷和叫人睁不开眼睛。
我拄着棍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前面开路,欧阳姐姐骑着小松非常艰难地走在后
面。我望着这白茫茫的林海雪原,再看看我们自己,一下子就能想起逃进深山的
小炉匠和蝴蝶迷,我回头看看骑着小松的欧阳姐姐,不正像那个骑着傻子进山的
蝴蝶迷。

  在没有路的雪地里走路,没走多远我们就走不动了。被欧阳姐姐说他没有多
大劲的小松,更是累的脸都青了;可令我想不到的是,欧阳姐姐居然说了他一句
:「真没用!」我感觉到欧阳姐姐的心态在渐渐地发生着变化,这个变化的起因
我已经明白,欧阳姐姐是在拿小松找回自己的心理平衡。

  小松确实走不动了,欧阳姐姐耸了他两下便没好气地从他身上下来,穿着一
件红色驼绒大衣的欧阳姐姐,站在这一片皑皑白雪的山路上,让人心动;我立即
想起了中国古代四大美女之一王昭君岀寨的情景。

  欧阳姐姐看了一眼手表,又看看这几乎封山的茫茫雪原,问我大概还能有多
远?我说这才走多远哪,这么半天也就走了能有三里路,还有十二里路呢!

  「天黑以前怎么也能赶到了吧?」欧阳姐姐一边说、一边冲小松点了一下头
,小松立即趴在地上光着的两只手插进将近一尺深的积雪中,霎时间他的嘴一咧
,好像浑身在抖动。欧阳姐姐看了我一眼,再一次看看手表,然后回身坐在小松
的背上。翘起穿着长筒皮靴的大腿,拍了拍身上的雪花,问起了我表姐的事。

  表姐(43)

  我一边向欧阳姐姐说着我表姐的事,一边看着趴在地上不断蠕动和颤抖的小
松,又仔细看看几乎令我不认识了的欧阳姐姐。看着她那冷漠的表情以及她那对
小松此时的痛苦毫不理会的样子,我的心中翻腾起了同情小松的涟漪。看着他那
插进深雪里的双手,我猛然想起了我戴着的手套,于是我立即脱下来蹲下递给小
松,小松抬起了一只几乎快要冻僵了的手,连连对我说谢谢。欧阳姐姐一看我给
小松手套,忙站起来让小松戴好,然后,又坐在了小松的背上。我在她的眼里只
是个孩子,不知道我说的话她能不能听进去,我想了很久还是狠了狠心对欧阳姐
姐说:「欧阳姐姐,咱们快走吧,小松快要挺不住了!而且往前这一段路本来就
不好走,今天雪又下得这么大,咱们不能歇着,爸爸曾经跟我说过:在大雪天里
,不管多累也不能停下,不然就会迷路、就会越走越累;甚至有可能走不出这茫
茫雪原。」

  欧阳姐姐叫我这么一说,有点害怕了,立即从小松身上站起来说:「那就快
走吧!」

  尽管欧阳姐姐由于老耿头的离去而恼怒不已,但是并没有影响我对她的崇拜
之情。由于有汤兰英那样残酷虐待表姐作为底线,欧阳姐姐今天虽然做的有点过
了,但是并没有完全影响她在我心中的形象。尽管我比她小了十岁,可在我的心
里,还是非常渴望欧阳姐姐她能够美美地骑到我的脖子上来。于是我又一次地跟
她说:「欧阳姐姐,这大雪天的路是非常的难走,小松一个人是肯定受不了的。
所以,你看他已经累了就不要强迫让他再走了,我一直想背你,但始终未能如愿
。今天,你就成全我一次,让我也驮你一回!」

  「我跟你说小刚,不是说我不想骑你,是因为你到底还是个孩子;把你累坏
了,我怎么向你父母交代?再说你还是个学生,能天天驮着我走东窜西吗?你现
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等将来有了出息,你玩什么乐子还没有!所以,
我就是让那些六七十岁老头来给我当马骑,也不能毁了你这稚嫩的身板啊!你别
看小松长的小,可他已经十七岁了,当年常山赵子龙十七岁已经能够大战长坂坡
;大隋唐离得罗成出道时也是十七岁;所以,我才留下了小松。不过直到今天,
我还是没有从因为老耿头离去的恼怒中缓解过来,你们俩、尤其是小松,是不是
觉得我冷酷无情,你们也别怪我,都是这事给闹的!」

  「姐姐,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已经站起身的小松一边拍着身上的雪一边说
:「既然我给你来当马骑,就不会考虑你对我好不好,因为我已经是你的马了!


  「真是一个忠实奴仆的肺腑之言,我的确爱听这样的话,那咱们就走吧!」
欧阳姐姐还是没有满足我的要求,不过是摁着我的肩头骑上了小松的脖子。

  雪下高山霜打洼,按照西土山南坡的地势,我们是一直在走上坡路。从驮着
欧阳姐姐的小松那气喘如牛的呼吸中,就可以感受到我们每一步的艰难。前面的
雪一直都达到膝盖那么深,不用说脖子上还驮着一个一百多斤重的大活人,就是
一个人啥也不拿走今天的路,也会累个半死。没办法,我们只能是走走停停、停
停走走,小松的头发由于出汗又被冻成了冰溜子,一节古一节古地挂在小松的额
头上。骑在小松肩上的欧阳姐姐好像没有考虑我和小松有多么艰难,用手扯着她
那红色的驼绒大衣的衣襟,遮着她那被风吹冷了的脸,任凭胯下的小松爱怎么走
就怎么走了。看着小松几乎是快到精疲力竭的边缘了,我把我拄着的棍子那一头
伸给小松,小松两手握住木棍仿佛是找到了什么支撑点,他两手抓住棍子停下来
表情痛苦地大口喘吸。

  真是谢天谢地,当我们走到青梁子屯前面的山坡上时,从旁边山坡的小路上
,走过了一道马爬犁印,把这没有道眼儿的路上就像清雪机一样趟出了一道雪沟
。把我乐得上去就抱住了还驮着欧阳姐姐的小松,欧阳姐姐也乐了,她这回主动
说休息一会吧,我的屁股都受不了了。

  小松放下欧阳姐姐后,他自己一下子就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表姐(44)

  看到小松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我也过去坐在他的旁边说:「这回这道
要好走多了,我们可以省不少力气。」

  小松一下子坐了起来,对我说:「刚才的路实在是太难走了,这些年我都没
走过这样的路,几乎快把我累死了!」小松一边说着,一边把头发上的冰溜子往
下拽。

  这时站在旁边的欧阳姐姐过来用脚踢了小松一下说「歇一会后你爬着走一会
吧,我的屁股和大腿根都有点被硌得像抽筋那么难受,爬着走可能是慢点,慢点
就慢点吧,快点爬就行了!」小松点头答应。

  说走就走,见小松趴在地上要驮着欧阳姐姐爬着走,我立即把我的棉手套递
给他,小松说了声谢谢便戴上手套趴好等着欧阳姐姐骑上去。欧阳姐姐一手拎起
大衣的下摆,迈起穿着长筒靴的大腿跨坐在小松那短小的背上,然后欠了一下屁
股把压在屁股下的大衣拽了拽,两条大腿都放在小松的肩膀上,两手抓着红色大
衣的衣襟往一起一免,用屁股一耸小松的腰,说了一声:走吧!小松就爬了起来


  可是刚爬两步问题就出来了,小松戴着手套根本不行,手在手套里打滑,根
本抓不住地面,于是,他只好脱掉手套赤手爬了起来。我问能行吗?欧阳姐姐也
把用大衣领蒙着的脸露出看了一眼,见小松说能行,就又把脸蒙上只露出头的上
半部,我在她旁边跟着走,这一回我可近距离地看到了欧阳姐姐的头顶,乌黑油
亮的头发、戴着金链、镶着钻石边的眼镜腿,都看得真真切切。

  脱下手套的小松快速地爬了起来,欧阳姐姐身子一晃,好像有些坐不稳,她
便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明白是什么意思,立即靠近她,她一手抓着衣领,一手拉
着我的手以保持身体的平稳。小松虽然爬得挺快,但根本不能跟人直立行走相比
,所以,在他们身边跟着的我,只能慢慢地迈着步子,就像一个马夫一样,呵护
着女主人骑着小松这匹马在慢慢前行。

  欧阳姐姐这回骑得舒服了,便露出脸来跟我说话,她对我妈妈骑表姐小秋很
感兴趣,说这回到我家好好跟我妈妈谈谈,除了进一步了解小秋的近期的身体状
况外,也顺便谈谈她们娘俩骑和被骑的想法。人骑人不管是怎么骑,总是有原因
的,是娱乐骑也好、是雇佣骑也好、骑的和被骑的心理都在发生变化。

  沿着马爬犁拖出的这一条沟,小松驮着欧阳姐姐爬了很长时间,我看见他是
一会攥着拳头爬、一会又伸开五指用手掌着地爬;我在旁边看不着他的脸,但是
通过他经常爬一会就用嘴吹一下几乎冻僵了的手,感觉到他在呲牙咧嘴地强忍着
。欧阳姐姐那一双锃明瓦亮的高跟皮靴夹在他脖子的两侧,他每爬动一下,胳膊
都要碰一下欧阳姐姐皮靴。

  前面是一条没有封冻的小溪,由于是山泉水,而且流淌得也很急,所以,无
论冬天多么寒冷,这条小溪也没有封冻过。小溪不深,趟进去也就有膝盖那么深
。小松驮着欧阳姐姐爬到小溪边,欧阳姐姐回头问我咱们怎么过去?我说:「只
能趟过去,我背你们过去,小溪水不太凉,这些年都是这么趟过去的。」我说着
,就蹲下拖鞋,欧阳姐姐并没有从小松的身上下来,而是坐在小松身上看着我脱
鞋。我脱完了鞋,绾起了裤腿,一手拎着鞋,一手伸在后面招呼欧阳姐姐过来。
欧阳姐姐也没有再说什么,起身就过来趴在我的背上,说是水不凉,那是瞎扯,
这大冬天的,哪有不凉的小溪水。我的脚一迈进水里,就感到了刺骨钻心的寒冷
,浑身一哆嗦,连打了好几个冷颤。但是当我背起欧阳姐姐的一瞬间,倒觉得这
小溪再宽点该有多好,欧阳姐姐那柔软的身子往我的身上一趴,使我感到了十分
的惬意,我我真想就这么一直地背下去!

  放下了欧阳姐姐,我转身回来背小松,小松不想让我背,也要脱鞋,我又喊
了他一声,他才犹犹豫豫地过来趴在我的背上。我被水凉得快受不了了,背着小
松几步就跑过小溪,然后坐在地上擦脚穿鞋。小松也过来想帮我穿鞋,这时我才
发现小松的手已经冻成了黑紫色,我惊叫了一声,欧阳姐姐也过来看了小松的手
一眼,便说:「那就别爬了,还是骑脖子吧!」

  表姐(45)

  欧阳姐姐再次骑上小松的脖子,我还是在前面探路,此时,夜色已经降临,
山林里隐约听见野兽的嚎叫。在没有一丝灯光、一丝星光的山路上,我们都产生
了一丝恐惧感,欧阳姐姐竟管是骑在小松的脖子上,也不断地喊着我的名字,让
我慢点;看得出,她是真有些害怕了。

  走过一道山弯,又穿过一片杨木林,我高兴地向他俩喊了一声:我们快到家
了!可是一听到这句话的小松,居然一下子跌倒了,把他肩上的欧阳姐姐一下子
摔出了老远,伴随着欧阳姐姐的一声尖叫,把我吓得是目瞪口呆。我急忙过去搀
扶起欧阳姐姐,已经瘫在地上的小松跪起来两手抱拳连说对不起。看样子,他是
真的没劲了。见小松的样子是那么惶恐,欧阳姐姐也没了脾气,况且在这厚厚的
积雪上,也一点没摔疼她,只是把她吓了一跳。

  我对欧阳姐姐说:「小松是真的走不动了,我来驮你吧!」

  「算了,谁也不用了,咱们一起走一走吧。」欧阳姐姐说完,一手扶着我的
肩膀就往前走,我回头看了一眼小松,小松还坐在那吃力地喘息。我把棍子伸过
去,他拉着棍子站了起来,就像犯了多大错误似地低着头走在我们的身后。

  晚上七点一刻,我们到家了,爸爸妈妈还有表姐都吃惊地看着我们,心想这
么大的雪天你们怎么还回来了?

  一阵拥抱和问候之后,妈妈和表姐便张罗做饭,因为他们早就吃完了;山里
人已经有钱了,但除了村长和几个少数搞运输的家里有电话外,其他人家谁家也
没有那玩意。所以,虽说欧阳姐姐有手机,也无法通知我们家里说我们今天回来
了。

  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来了,妈妈和表姐过来让我们上桌,可这时小松说他难
受,一点也吃不下,说完就一头躺在炕上,浑身绵软无力且又呼吸短楚。爸爸过
去一摸他的额头,哎呀,这孩子烧得这么厉害!爸爸立即让表姐取来体温计,插
进他的腋下量了一会一看:三十九度五!爸爸立刻让妈妈找退热药、又让表姐去
村里找医生,我和欧阳姐姐的这饭是没法吃了。见到小松病了,欧阳姐姐的脸也
很尴尬,她这一路上对小松的无情举动,就连我一个在她眼里孩子都看不下去眼
,她自己能没有感觉吗?

  医生来了,他给小松把了把脉,又看看眼底,说他主要是累得,便问他是干
什么的,我们互相看了半天,还是欧阳姐姐自己说:「是他这一道驮着我累的。
。。。。。。。」

  医生杨立冬看了看眼前这位光彩照人的城里小姐,只是淡淡的一笑,然后摇
了摇头说:「没事、给他吃点药,算今天给他打三天针,让他多休息休息就会好
的。」

  送走了医生杨立冬,妈妈看着欧阳姐姐说:「这大雪天他能驮你走这么远的
路,也真够他呛!我今天哪也没去,只是村里妇女开了个会,小秋驮着我去的,
其他哪我都没去。你说也真是怪,自从小秋开始驮着我,我现在的心情每天都非
常好,全村的人开始也看不惯,但是时间长了,谁也都不说什么了。我几乎自己
不用走路,就是去厕所,小秋也马上过来驮着我去。可美死我了!」

  欧阳姐姐听了妈妈这一通表白,光洁的脸上泛起了一些红晕,她似乎还在想
着小松,检讨着自己今天是不是真的有些过分,但她又一想,除了今天不骑着人
来,不然,骑着谁来不也都是这个样子?想到这,欧阳姐姐的心理,并没有产生
同情小松的想法,只是怪今天的天气太不好了。

  要睡觉了,妈妈让爸爸上北炕,陪我和小松一起睡;她则要和欧阳姐姐睡在
一起,她们姐俩今天有很多话要好好聊聊。表姐端来一盆冒着热气的洗脚水,放
在妈妈的脚边,妈妈让欧阳姐姐先洗,欧阳姐姐便和妈妈谦让起来,倒是表姐笑
盈盈地说:「欧阳姐姐你是客人,你就先洗吧,不然,你们两个一起洗也行,这
个盆大,你们能一起洗的。」

  「那就一起洗吧,我天天都洗。」妈妈说完,拉着欧阳姐姐一起把脚放在盆
中的热水里。表姐跪在那认真地洗起来,她夸欧阳姐姐的脚和妈妈的脚一样好看
,又白又嫩,她愿意伺候她们!

  小松打了针和服用了一些药之后,呻吟声逐渐小了,爸爸和表姐搂着她的脖
子给他喝了一些糖水,脱去他那一身破衣服之后,给他盖了一床厚被。我每回都
是在西屋睡的,今天妈妈说西屋没有烧炕,就都挤到一个屋来吧!

  欧阳姐姐先洗完了脚,待表姐给她擦干净脚之后,一收腿进了被窝,妈妈则
开始独自享受表姐小秋给她洗脚时带给她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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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46)

  欧阳姐姐趴在枕头上,两手合拢顶着下巴,笑盈盈地看着表姐小秋在那认真
给妈妈洗脚地样子。这个屋里,除了爸爸时常摸一下小松的额头看看是不是还在
发烧外,我也趴在枕头上看着表姐给妈妈洗脚。

  「我发现小秋比以前白了,气色也好看多了;记得咋一开始看到小秋被汤兰
英虐待后样子,我都不敢相信她是一个女孩,简直比要饭花子还惨!」欧阳姐姐
看着小秋说。

  「当初我就断定一定是我那没人性的姐夫把她给卖了,幸亏我们小刚遇上了
,要不然小秋这孩子还得遭多少罪!」妈妈接过欧阳姐姐的话茬说。

  「这回有了小秋这个贴身小棉袄,你以后的生活可有了很多乐趣呀,看她伺
候你的样子,是多么精心在意;我可有点嫉妒你啦!」欧阳姐姐调侃着妈妈。

  「刚开始我是不习惯的,以前虽然也愿意被别人伺候,实际上人都是这样;
但像小秋这么就像奴隶伺候奴隶主一样地伺候我,我还真有点享受不惯。可小秋
说:妈妈、你能收养我,并且认我做女儿,我就想用干活来报答您,女儿伺候妈
妈也是正常,没有什么不习惯的。所以,慢慢的我也就习惯了,尤其是骑在她背
上和脖子上的感觉,由于她长得小,那种颤抖的、使出全身力气才勉强驮起你的
时候,那种滋味是很奇妙的。」妈妈说得眉飞色舞。

  「这种奇妙的感觉实际上就是虐待心理已经开始滋生,我看过一本外国人写
的书,内容就是研究人与人之间的心理变化,外国人骑人的现象比中国普遍得多
,所以,相关的书籍也就随之出版。外国人认为:人骑马是一种运动,人骑人就
是一种虐待;无论是在什么场合,这种虐与被虐的心理都存在。」这时,小秋已
经给妈妈洗完了脚,起身端着洗脚水出去了,妈妈收回两腿也钻进被窝。

  欧阳姐姐接着说:「什么人都是一样,别看嘴上说得多么好听,平等是人类
进步的目标;现在你看,什么是平等?只要环境、场合适应,任何人都想尝试一
下被人伺候的滋味。以前,我咋一听说那个汤兰英走路还要骑着人走,我的心都
跳速加快。可后来经过采访汤兰英,我的心理也不知道为什么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特别是叫那个老耿头一顿诱惑,我的心里就想也尝试一下骑人走路的滋味,结
果,这一尝试不要紧,现在,我几乎自己都不愿意走路了!甚至,已经从简单的
骑,潜移默化地演变成了心理的冷漠和意识上的故意施虐。我也知道这可能是与
我的职业背道而驰,但是已经没有了办法。」

  小秋在外屋一顿洗漱之后,进屋来脱吧脱吧就上炕钻进了她的被窝,笑着对
欧阳姐姐说:「欧阳姐姐,我可想你了,今天你来了,真是太高兴了!」

  「 姐姐就是惦记你,所以,今天顶着这么大的雪来了,还把小松给累病了
,真不好意思啊!」欧阳姐姐说完,伸手给表姐盖了盖被子。妈妈则坐起来点燃
一支烟,问了欧阳姐姐,欧阳姐姐摇摇头,妈妈则自己吸了起来,她吐了一口烟
雾说:「明天,你还要去哪?」

  「不去哪,就在咱们村住一两天,我看小松不行,体力和身体都不好,他得
在这修养一下,我还是想那个老耿头。」欧阳姐姐始终对老耿头离她而去而耿耿
于怀。

  「我们这个村里,有一个王老黑,是一个光棍快一辈子了的龙头,他就是一
个毛病:见了女人就迈不动步。你要能把他训练成为你的马,不比老耿头强多啦
!」

  「怎么哪个屯子都有这样的人,我暂时还没有那份心情,我怎么也得给小松
一个交代呀。」欧阳姐姐往被窝里涌了涌,看着天棚说。

  「小秋现在体力已经很不错了,明天你要去哪,那就骑她好了。」妈妈给欧
阳姐姐提示。

  「行,欧阳姐姐,明天我驮着你去你要去的地方!」表姐高兴地劝着欧阳姐
姐。爸爸嫌他们说话声太大了,让大家早点休息吧,妈妈掐灭了烟头躺下了。随
着『咔喯』一声,熄灯了。

  表姐(47)

  第二天是星期日,爸爸起得非常早,这是他多年的习惯。他正在外面扫雪,
表姐也起来了,过来拍了我的额头一下也出去跟爸爸一起扫雪去了。妈妈和欧阳
姐姐睡得正香,小松虽然折腾了半宿,但到了天亮却睡着了。

  我也躺不住了,一下子翻身起来,哎呀,好冷!我立即穿好了衣服,丝丝哈
哈地去了一趟厕所,跑回来两手插进褥子底下暖暖手,妈妈醒了看着我说:「让
他们折腾去呗,你这么早起来干啥?摸摸小松的脑袋看看还热不热?」

  我伸手摸了摸小松的额头,觉得已经不热了,便告诉妈妈说不热了。

  「可能好多了,这孩子这一宿折腾得,你们走这一路累了躺下就睡着了,我
本来觉就轻,他这一哼哼,哎呀,我是一点也没睡!这孩子也真是,明知道自己
体格不好,怎么还出来给人当马骑?!」妈妈有些不解地看着正在熟睡的小松。

  「也许他是生活所迫,也许他是愿意叫人骑在胯下;不知为什么,我看见小
松给欧阳姐姐当马骑,我的心理都直痒痒!」我这么一说,妈妈不愿意了:「你
这死孩子,你可不能有这方面想法,你给我好好学习,将来有个正经事做。人应
该有骑别人的想法,不能有给人当马的想法;咱们老杨家